公园的监控摄像头大多对着主干道,湖边的监控因为线路老化早就停用了。小李调取了公园入口的监控,发现江哲下午三点半独自走进公园,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步履缓慢,时不时回头张望,像是在担心被人跟踪。
“塑料袋里是什么?”陈默问。
“监控太模糊,看不清。”小李无奈道,“不过我们在湖边找到了一个被烧毁的塑料袋残骸,里面有未烧尽的纸片,化验后发现是儿童服装的标签,还有一张幼儿园的缴费单,收款方是‘阳光幼儿园’,缴费人写的是‘江念母亲’。”
苏晴的目光停留在缴费单的日期上:“缴费日期是2013年10月,也就是画落款日期的前一个月。这说明2013年11月,孩子可能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继续上幼儿园,而江哲在那时离开了孩子,所以才有了‘爸爸不要走’的画。”
她翻开江哲的素描本,指着其中一张画:“这张画里的男孩戴着助听器,嘴角有一颗小痣。你看,和照片上孩子的特征完全吻合。如果能找到这个叫‘念念’的男孩,或许就能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老周这时有了新发现:“死者指甲缝里有少量蓝色颜料,和画夹里素描用的颜料成分一致。他死前可能正在画画,或者刚接触过画具。另外,他的胃容物显示,最近三天几乎没吃东西,长期患有严重的抑郁症,肝脏有药物损伤。”
“抑郁症?”陈默想起邻居的话,“难怪他半年不出门,可能是精神状态太差。”
“但抑郁症不会让人背部中刀死亡。”苏晴摇头,“他死前拎着儿童服装,说明可能要去见孩子。监控里的‘回头张望’不是幻觉,他确实在被人跟踪。这张十年前的画,更像是他留给我们的线索,指向那个叫‘念念’的孩子,以及十年前那场导致分离的变故。”
夕阳彻底落下,湖面泛起冰冷的波光。陈默看着那张“爸爸不要走”的画,红色的蜡笔字迹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刺眼。他隐隐觉得,这起看似简单的谋杀案背后,藏着一个父亲跨越十年的执念,而那个叫“念念”的孩子,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2.被抹去的童年
阳光幼儿园坐落在老城区的巷子里,墙面上画着卡通涂鸦,门口的滑梯已经有些褪色。陈默和苏晴找到园长时,她正在整理孩子们的画作,看到十年前的缴费单,皱着眉想了很久。
“江念……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园长翻出陈旧的档案册,“2013年确实有个叫江念的孩子在这里上中班,父母离异,跟着妈妈生活,后来突然就转学了。”
档案里贴着一张江念的入园照片,正是素描本里的男孩——大眼睛,嘴角有痣,左耳戴着助听器。照片旁边登记着母亲的名字:林晚。
“林晚?”陈默追问,“你记得她吗?”
“当然记得,”园长叹了口气,“那是个很可怜的女人。丈夫江哲在孩子四岁时突然失踪,她一个人打两份工养活孩子,还得给念念治耳朵。念念有先天性听力障碍,需要长期戴助听器,家里条件一直不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2013年11月,林晚突然来办转学,说要带孩子去外地治病。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因为她前几天刚交了下个月的学费……后来听邻居说,她是被人逼着搬走的,好像欠了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