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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的喧嚣还没散尽。
粘腻的汗味混着劣质香水味。
闷得人喘不过气。
我攥着那封揣了三天的情书。
指甲陷进劣质信封边缘。
周围是看猴戏似的哄笑。
“陆燃你疯了?”
“苏清语你也敢想?”
刺耳的口哨声快掀翻屋顶。
她站在光里。
微微蹙着眉。
像看什么脏东西。
“情书?”
她没接。
嘴角弯起一点嘲讽的弧度。
“你谁啊?”
哄笑声更大。
有人怪叫:“癞蛤蟆一号!”
她纤细的手指捏过那封信。
瞥了一眼。
“字真丑。”
两下。
撕了。
碎片轻飘飘砸在我脸上。
“给我提鞋。”
“你都嫌手糙。”
她转身。
马尾扫过一道傲慢的弧线。
香风残留。
我站着没动。
脸上还有纸片的凉意。
弯腰。
一片一片。
捡起地上的碎纸。
周围笑声渐渐停了。
有点无趣的安静。
我抬起头。
扯开一个笑。
“说完了?”
把碎纸塞进口袋。
撞开挡路的人。
走出去。
身后死寂片刻。
爆发出更大的议论。
“装什么啊!”
“傻逼玩意儿!”
阳光真刺眼。
口袋里的碎纸硌着皮肤。
有点痒。
像某种未破土的蛰伏。
高二文理分科。
孽缘。
我和她同班。
还成了前后桌。
她大小姐脾气变本加厉。
“陆燃,笔记。”
她敲我桌子。
眼高于顶。
我把物理笔记递过去。
她翻两页。
扔回来。
“什么垃圾。”
“看不懂。”
她自己上课光对着小镜子描眼线。
下午她的跟班就跑来。
“清语让你放学去给她买城西那家甜品。”
“要快,化了就不吃了。”
我转着笔。
没抬眼。
“不去。”
跟班愣住。
“你再说一遍?”
笔尖停在纸上。
洇开一个墨点。
“我说。”
“不去。”
声音不大。
刚好够附近几个人听见。
苏清语猛地回头。
漂亮的眼睛瞪圆。
“陆燃!”
“你凭什么不去!”
我看着她。
忽然笑了。
“凭我不是你奴才。”
她脸涨得通红。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顶她。
“你!”
“你等着!”
她没让我等多久。
第二天早读。
我抽屉里的竞赛书不见了。
下午在女厕门口的垃圾桶找到。
泡得稀烂。
她倚在走廊对面。
几个女生围着。
笑得花枝乱颤。
“呀,谁的破书啊?”
“真不小心。”
我拎着滴水的垃圾。
走到她面前。
污水弄脏了她限量版球鞋。
她尖叫跳开。
“你干嘛!”
我把那团废纸扔进旁边空垃圾桶。
看着她。
“书,你扔的?”
她眼神虚了一下。
立刻扬起下巴。
“是又怎么样!”
“谁让你惹我!”
我点点头。
“行。”
没多说一个字。
转身走了。
她大概以为我怂了。
之后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