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被涂胶水。
试卷被撕碎。
匿名辱骂信塞满抽屉。
我一概不理。
所有时间扑在书本和竞赛上。
像个麻木的做题机器。
偶尔在排名榜前停下。
我的名字。
稳步向上。
她的名字。
缓缓下跌。
高三最后一次模考。
我第一。
她掉出前一百。
晚自习下课。
她堵在我自行车棚。
眼睛红得像兔子。
“陆燃！”
“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开锁。
没理她。
她抢过我车钥匙扔地上。
“你显摆什么！”
“书呆子！”
“废物！”
声音带上了哭腔。
“你凭什么考那么好！”
我弯腰捡起钥匙。
吹吹灰。
“凭我学习的时候。”
“你在琢磨怎么给人使绊子。”
她愣住。
像是从未认识我。
月光惨白。
照得她脸色也白。
“你……”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跨上车。
“以前死了。”
蹬车要走。
她突然抓住后座。
指甲刮着铁皮发出刺耳声音。
“你告诉我！”
“那封情书……”
“是不是耍我的？”
我回头。
夜色里她眼睛水亮。
藏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盼。
我扯扯嘴角。
“你说是就是。”
车轮碾过地面。
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
影子拉得很长。
很孤单。
高考最后一科结束。
人潮汹涌。
家长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我挤出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
苏清语在哭。
对她爸妈发脾气。
“别问了！”
“考砸了不行吗！”
她看见我。
哭声戛然而止。
眼神复杂。
像恨。
又像别的什么。
我径直走过。
她突然开口。
声音嘶哑。
“陆燃。”
“你考得怎么样。”
我没停步。
“还行。”
成绩出来那天。
我家电话被打爆。
省状元。
前所未有的高分。
校长班主任亲自登门。
红光满面。
我妈搓着手。
有点无措地笑。
采访安排在学校礼堂。
长枪短炮对着我。
灯光刺眼。
记者问着千篇一律的问题。
梦想。
未来。
感谢。
我答得滴水不漏。
目光扫过台下。
她坐在角落。
穿着旧校服。
素面朝天。
苍白得像一张纸。
死死盯着我。
指甲掐进手心。
记者突然问。
“听说陆同学曾经……呃……和班里一位女同学有过误会？”
镜头下意识顺着她方向扫过去。
她猝然低头。
肩膀缩起来。
像要被那镜头压垮。
我对着话筒。
声音平稳。
“学生时代。”
“专注学习更重要。”
“其他都是小事。”
她猛地抬头。
眼眶红得吓人。
蓄满了水光。
采访结束。
人潮散去。
我被围着恭喜。
再抬头时。
角落已经空了。
只有座椅上留下一点未干的水渍。
深夜。
急促的砸门声惊醒整栋楼。
伴随着模糊的哭喊。
“陆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