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职高的赵峰?”
“还是已经飞国外的李公子?”
她彻底僵住。
血色从脸上瞬间褪尽。
比刚才更加死白。
眼神空洞得吓人。
邻居的窃窃私语变得清晰。
“啧啧……原来是这样……”
“想赖给人家状元郎啊……”
“真不要脸……”
她捂住耳朵。
发出一声压抑的。
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蜷缩成一团。
剧烈地颤抖。
我蹲下身。
与她平视。
把那包纸放在她面前地上。
“拿着。”
“擦干净。”
“回家去。”
她猛地抬起头。
眼睛红得滴血。
充满怨毒和绝望。
“陆燃!”
“你没有心!”
“你当初喜欢我都是假的!”
“对。”
我站起身。
俯视着她。
“假的。”
两个字。
轻飘飘。
砸得她魂飞魄散。
她瘫软在地。
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我退回门内。
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和声音。
我妈一脸担忧后怕。
“小燃……”
“没事了,妈。”
我拍拍她肩膀。
“睡吧。”
门外。
隐约传来她压抑的。
绝望的哭声。
渐渐远去。
消失。
后来听说。
她家里闹翻了天。
她爸差点打断她的腿。
最后还是拖着她去做了手术。
赵峰家赔了一笔钱。
了事。
她没再出现在任何同学聚会上。
像人间蒸发。
我去了最好的大学。
新的天地。
忙碌充实。
偶尔从旧日同学零星的八卦里听到她。
休学了。
出国了。
又回来了。
嫁人了。
过得不好。
离婚了。
消息碎得像拼不起来的玻璃渣。
再也激不起半点涟漪。
大学毕业第二年。
高中同学聚会。
办得声势浩大。
在一家高档酒店。
我忙完项目过去时。
已经快散场。
推开门。
喧嚣扑来。
夹杂着奉承和玩笑。
“陆总来了!”
“咱们班最粗的大腿!”
“罚酒罚酒!”
我被拉过去。
啤酒罐塞进手里。
笑着应付。
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
顿住。
她坐在最暗的阴影里。
低着头。
手里攥着酒杯。
瘦得惊人。
穿着过时的裙子。
和周围光鲜亮丽的同学格格不入。
有人注意到我的视线。
气氛微妙地滞了一下。
当年的事。
在场的大概都听说过。
一个喝高了的男同学大着舌头。
试图打圆场。
“哎,都是同学……”
“过去的事就算了……”
“清语也挺不容易……”
“要不……”
他看向我。
“陆燃,你跟清语喝一个?”
“就当……”
“一笑泯恩仇?”
所有人都看过来。
眼神各异。
好奇。
探究。
尴尬。
她猛地抬起头。
看向我。
眼睛很大。
陷在眼窝里。
带着某种仓惶和乞求。
像即将溺毙的人。
我端着酒杯没动。
看着她。
看了几秒。
忽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