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老公喜欢围猎动物,在我怀孕后尤为痴迷。
我满心欢喜等他归家,却被人迷晕绑上了手术台。
再醒来时,密密麻麻的动物毛发,正从我的血肉里钻出。
我被改造成了野兽。
老公靳叙宁正高高举起弓箭,对准了我的心脏。
“这次猎物培育得不错,放干血,挖出心,给我老婆补身体,刚刚好。”
谢昭雪昭雪娇笑着挽上他的手臂,红唇轻启:
“杂交出这样的品种,费了人家好大的心血,叙宁哥哥,今晚,你可要好好奖励我~”
我拼命摇头,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呜咽。
靳叙宁神情冷漠,轻蔑一笑。
“畜生就是畜生,死到临头还想跑。”
唰唰几箭射来,我的四肢被死死钉在地上。
泪眼朦胧间,靳叙宁死死盯住了我的脸。
1
靳叙宁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低笑出声。
“雪儿,你看它挣扎的样子......像不像个人?”
谢昭雪原本正痴迷地望着他,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迅速调整表情,挤出一抹笑容,娇声道:“万物有灵嘛,这畜生生来就聪明,再有几天,怕是要成了精呢。”
她顿了顿,又有意补充道:
“拿来给南乔姐姐补身体,倒是最好不过了。”
靳叙宁听了,眉头微挑,并未深究其中异样。
他抬起手,又往我腰间补了一箭。
剧痛瞬间炸开,我浑身痉挛。
接着我被高高架起,伤口汩汩涌出温热的液体,滴进下方早已准备好的银盆里。
“这样才能保证血一滴都不浪费,乔乔已经流产了三次,这次再保不住,她肯定又要难受了。”
我恍惚间想起,上个月我不小心被水果刀划破手指,只渗出几滴血珠。
当时他满脸心疼,细心为我包扎伤口。
“乔乔,只要我在一天,你永远不用做这些事。”
现在,他却面不改色地转动我腰间的箭杆,只为更快地放血。
想起我的模样,靳叙宁下意识地扬起笑容。
谢昭雪见靳叙宁出神,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她咬了咬唇,上前一步,整个人钻进靳叙宁怀里。
“叙宁哥哥~人家就站在你面前,你却只想着南乔姐姐。”
靳叙宁回过神来,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怎么,宝贝吃醋了?”
谢昭雪撅起嘴,故作委屈:
“当然吃醋了!你明明说过,最喜欢我的......”
她的手不安分地伸进靳叙宁的衬衫,不停撩拨着他。
靳叙宁声音染上情欲,一把抱起谢昭雪。
“乔乔怀孕这段时间不能同房,我把东西都给你了,你还吃不饱。”
“未来还有至少七个月的时间......”
不等靳叙宁把话说完,谢昭雪主动吻了上去。
两个人以草地为床,以天为被,释放最原始的冲动。
谢昭雪支走靳叙宁,看着我的惨状,她面露得意。
“陆南乔,被叙宁哥哥亲手杀死的感觉怎么样?”
2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谢昭雪欣赏着我的反应,刻意压低声音道:
“别白费力气了,我早就毁了你的声带。”
“你叫得越惨,叙宁哥哥只会越兴奋呢,他最喜欢听猎物临死前的哀嚎了。”
靳叙宁端着葡萄走了进来,他熟练地剥好葡萄皮。
谢昭雪娇笑着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咬住葡萄。
靳叙宁竟自然地摊开掌心,接住她吐出的籽。
曾几何时,靳叙宁耐心地蹲在地上,为我手洗买来的衣服。
“新衣服要过两遍水才能穿,不然对皮肤不好。”
而草莓会被他一颗颗摘去蒂,最甜的部分永远先递到我唇边。
然后他会笑着把泛白的部分塞进自己嘴里。
就连喝水这样的小事,他都要亲自试温。
直到他确认不烫不凉,才肯递到我手里。
“雪儿,再吃一个。”
靳叙宁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拽回。
谢昭雪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含住半颗葡萄,渡到靳叙宁口中。
“叙宁哥哥也吃嘛~我嘴里的更好吃~”
靳叙宁察觉到她的视线,疑惑地转头。
“雪儿,脏东西有什么好看的?看多了该做噩梦了,到时候睡不着你又要折腾我。”
见靳叙宁俯身想要查看我的状况,谢昭雪立刻环住他的腰。
“人家只是好奇嘛,这畜生流了这么多血,会不会突然暴起伤人......”
“不说这个了,叙宁哥哥,你多看看我嘛。”
谢昭雪眼睛一亮,露出天真的笑容。
“牧场新到的幼犬还没试过野性呢,不如放它们进来玩玩?”
“已经奄奄一息地畜生,也不会伤到这几个宝贝,血液只会更加激发它们的野性。”
靳叙宁剥葡萄的手顿了顿。
我眼里燃起希望,他会拒绝的。
靳叙宁在我面前,向来温文尔雅,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我说,更是事事为我着想。
我一直以为他来牧场,只是不放心,想要亲自盯着要入我口的食物。
如果不是这次......
靳叙宁低笑出声,伸手捏了捏谢昭雪的脸颊。
“我们雪儿,真是越来越懂我了。”
我浑身发冷。
靳叙宁竟纵容她到如此地步。
铁链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
3
看清猎犬的瞬间,我僵在原地。
这哪里是什么幼犬,分明是三头肌肉虬结的成年德国牧羊犬。
它们猩红的舌头耷拉着,犬齿上还挂着生肉。
我颤抖着身子往后缩,却被谢昭雪一把拽住头发。
“叙宁哥哥快看,这畜生身上都开了好几个洞,还是兴奋得都发抖了呢。”
领头的德牧突然暴起,利齿一口咬穿我手腕的箭伤。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可它们偏偏不急着撕扯,反而用粗糙的舌头反复舔舐渗出的血迹。
靳叙宁一脸赞赏,鼓掌大笑:
“真聪明,不愧是我的狗,知道要留着活物才能喝到新鲜的血。”
我向来怕狗。
第一次怀孕时和靳叙宁散步,一只大型犬突然扑向我。
我受了惊,当场见了红,靳叙宁双眼通红,抱着我急匆匆赶到医院,孩子最终还是没保住。
那天深夜靳叙宁回来时,身上满是血腥味。
面对我的担忧,他随口解释道:
“下午,我去工地视察,沾上的铁锈味。”
可后来我在脏衣篓里,发现了他换下的带血的衬衫。
当时我没把两件事联系起来,现在想来,那只狗的下场恐怕凄惨。
此后每次出门,他都会把我严严实实搂在怀里。
此刻我用尽力气,拼命冲向栅栏外的靳叙宁。
谢昭雪却奋不顾身闪身挡在他面前。
她狠狠拍开我的手,又把我推倒在地。
“你竟然敢对叙宁哥哥下手!”
我伸手只是想抓住靳叙宁,想让他认出我。
可谢昭雪明明毫发无损,却在靳叙宁心疼地搂她入怀时抽泣出声。
“叙宁哥哥,我好怕啊......”
靳叙宁立刻将她搂进怀里,满脸关切。
“雪儿,你怎么这么傻?我皮糙肉厚不怕它,伤到你怎么办?”
靳叙宁仔细检查完谢昭雪的伤口,转头看向我时,眼神骤然阴鸷。
“本来想给你个痛快,可你竟然敢对我的雪儿下手,现在,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转身对保镖吩咐道:
“去准备铁锅和柴火,我要趁它活着拔毛,这样听它哀嚎,才有意思。”
谢昭雪换好干净的衣服,委屈开口:
“多来一个铁锅,要保证水是滚烫的,这样毛才容易脱落呢。”
我拼命向后退缩,指甲在水泥地上刮出带血的痕迹。
靳叙宁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粗粝的麻绳瞬间勒进皮肉,将我整个扔进沸腾的铁锅。
滚水触到皮肤的刹那,我发出非人的惨叫。
视线已经模糊,浑身红肿不堪,毛发已有部分脱落。
挣扎间热水泼溅,烫红了靳叙宁的手。
靳叙宁踹开保镖,亲自套上橡胶手套。
“换冰水浇,别让它昏过去。”
一桶接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我已经无力惨叫。看着我的惨状,靳叙宁终于满意地举起镊子,开始拔毛。
我承受不住剧痛昏死过去,可又因为新的折磨情绪过来。
身下源源不断的有血流出,吸引了靳叙宁的注意。
4
靳叙宁的手探向我的腹部,指腹压在那微弱的隆起上。
他盯着我下身不断涌出的鲜血,了然地低笑出声。
“这畜生还揣着崽?幼崽最鲜嫩,正好给乔乔补身体。”
谢昭雪掩唇娇笑:
“吃什么补什么,南乔姐姐真是好福气呢~”
靳叙宁意有所指地看向她的胸脯,语气轻佻:
“那留它一命,产了奶都给你喝,好不好?”
谢昭雪作势捶他胸口,脸上却浮起红晕。
“讨厌!你现在是嫌人家不够大吗?”
靳叙宁宠溺一笑,嫌弃地擦拭手上血迹。
“我答应了乔乔今天要回家陪她,她向来细心,闻到血腥味会担心我的,我得洗三次澡。”
“她已经流产了好几次,再流产,身体也收不住了。”
眼泪混着血水流下。
我爱了五年的男人,时时刻刻想着我。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应该笑的。
见我哗哗流泪,靳叙宁惊奇地看向我。
“这畜生真通人性啊,竟然听懂我说话。”
我浑身皮毛被剥去大半,露出斑驳的皮肤。
谢昭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马上开始打圆场。
“叙宁哥哥,这不过是巧合罢了,畜生终究是畜生,怎么能和人相提并论?”
见靳叙宁犹豫,她挽着靳叙宁的胳膊,娇声催促道:
“你不是说要取它腹中幼崽给南乔姐姐补身子吗?趁活着取出来,想必更滋补呢。”
靳叙宁略一沉吟,正要唤兽医,谢昭雪却拦住他。
“这畜生方才还想伤人,又是给南乔姐姐准备的,你亲手来才显得有诚意。”
我叹息一声。
靳叙宁和我在一起时,事事都会先听从我的意见,哪怕明知我是错的,他也会带我实践一番后温柔纠正。
而在靳叙宁眼里,谢昭雪向来体贴,本分的当了五年他的情人,从来不作妖。
我绝望地看着他拿起烧红的剪刀,并戴上橡胶手套。
这双手曾经为我做过太多事。
我贪凉深夜胃疼时,他深夜跑遍药房买胃药。
会主动又笨拙地学着给我编发,还会在我伤心难过时给我力量。
如今他却要亲手剖开我的肚子,取出我们的孩子。
记得刚怀孕时,那时他连我下床都要亲自抱。
卧室到洗手间七步路,他非要铺上长绒地毯。
就连产检时,靳叙宁单膝跪在我面前,欣喜地看着B超。
当时他一脸幸福地说:“希望是个女孩,还要长得像你,乔乔,你的前十八年我没有参与,所以我想看看小时候的你。”
剧痛把我拉回现实。
滚烫的剪刀刺入皮肤,我听见皮肉烧灼的声音。
靳叙宁的手法粗暴,刀刃在腹腔里胡乱翻搅。
当那个一团血肉被血淋淋地掏出来时,我浑身痉挛。
我知道,我再也不能当妈妈了。
靳叙宁却僵在原地。
他盯着我脸上滚落的泪,心脏一阵钝痛。
我死死咬着嘴唇,用尽最后的力气撕扯脸上残余的皮毛。
我嘴唇颤抖着,只能无意识地重复“乔乔”两个字。
听清我名字的一瞬间,靳叙宁脸色骤变。
第2章
当看清我残缺面容的瞬间,靳叙宁如遭雷击,踉跄着跪倒在血泊里。
“乔乔......”
5
靳叙宁颤抖着脱下外套裹住我血肉模糊的身体,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乔乔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他抱起我时,泪水滴在我的脸上。
靳叙宁一遍遍唤着我的名字。
“乔乔,你千万别睡着,看着我,等你好了,打我骂我随你便。”
他没想到,自己迫不及待想要回家见到的人,竟然就在自己的面前。
他甚至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想到今天谢昭雪几次反常的行为,他猛地转头看向谢昭雪,眼神阴鸷。
“谢昭雪,你早就知道。”
“瞒着我这么折磨乔乔,你好大的胆子!”
谢昭雪脸色煞白,泪水瞬间涌出。
“叙宁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这个畜生怎么可能是南乔姐姐?明明是你亲手......”
以前百试百灵的眼泪却没了用,靳叙宁没有理会她。
谢昭雪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就在刚刚,靳叙宁还与她柔情蜜意,总不可能现在就翻脸吧。
改造陆南乔的事又没有证据。
意识浮沉间,我眼前不断闪现胎儿被取出时血淋淋的画面。
可下一秒,又变成我抱着婴儿在阳光下微笑的幻象。
靳叙宁嘶哑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正跪在病床边忏悔。
“乔乔,你快醒来好不好,都是谢昭雪那个贱人!她故意蒙蔽我,把你害成这样。”
“等你醒了,你想怎么处置她就怎么处置好不好?我都依你。”
见我缓缓睁开眼,他立刻扑上来想握我的手,却在触及我冷漠的目光时僵住。
“乔乔,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你。”
我偏过头不想理会他。
靳叙宁踉跄着后退一步:“我,我去收拾一下,你好好想想,要怎样处置谢昭雪,我都依你。”
我凄惨一笑。
亲手杀死孩子的人明明是他,他却道貌岸然地把自己包装成受害人。
我瞪大双眼,满是不忿:
“谢昭雪把我改造成了一个怪物,还害了我的孩子,我要她的命!”
靳叙宁闻言眼神闪烁,开口劝我:
“雪儿她是任性了些,可她也不是故意的......她也被蒙骗了,你不能这么冤枉她。”
见我眼神越来越冷,靳叙宁没有再说下去,皱着眉离开了病房。
我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都是靳叙宁。
他爱我不假,可却对害我到如此地步的谢昭雪依旧宽容。
结婚前,靳叙宁就把名下所有财产都转给了我。
当时他捧着戒指,满脸深情:
“乔乔,我发誓会一辈子爱你,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靳叙宁确实做到了。
他每天主动向我报备,就连手机密码也会告诉我。
即便如此,他还是和谢昭雪在一起了五年。
从结婚的那一刻,他就不再坦诚。
我绝望地闭上双眼。
靳叙宁日日都来,雷打不动地带着各种名贵补品。
乌鸡人参汤、虫草炖燕窝,一碗接一碗地送到我面前。
我沉默地接过,一饮而尽。
再恨,我也得养好身体活下去。
他坐在病床边,轻轻握住我的手,欲言又止。
“乔乔,孩子的事......我也很难过。”
他顿了顿,“但日子总要往前看,是不是?”
我没应声。
靳叙宁继续劝道:
“你那么喜欢孩子,不如,我们找个代孕?”
我猛地转过头,厉声喝止:
“靳叙宁,你上赶着找死,可别拉上我!”
靳叙宁没有生气,犹疑地说: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我们给雪儿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等她生下孩子,就送到你身边养。”
“以后,你就是孩子唯一的母亲,孩子也会是靳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我冷笑一声。
靳叙宁哪里是想给我一个孩子。
分明是变着法子,给谢昭雪和她的野种谋未来。
6
靳叙宁无功而返,心里压着火气。
他摔门而入时,谢昭雪正蜷在沙发里抹眼泪。
“叙宁哥哥!你居然为了个怪物关我禁闭?我也是受害者啊,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南乔姐姐啊......”
靳叙宁垂眸看她。
怀里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可字字句句都在指责陆南乔,甚至急切地撇清自己。
这实在不像她。
谢昭雪向来最懂分寸,永远柔顺体贴,对陆南乔也最为和善。
可联想起那天谢昭雪的异常,让他之前被说服的心再次动摇。
靳叙宁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肩,随后话锋一转。
“雪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不主动坦白,我的手段,你知道......”
谢昭雪的啜泣戛然而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和南乔姐姐玩玩......”
靳叙宁的脸色骤然阴冷。
之前,他还真的信了她的狡辩,甚至为此在陆南乔面前替她辩解。
靳叙宁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额头青筋暴起。
“贱人!你还敢骗我?”
两记耳光狠狠甩在她脸上,谢昭雪踉跄着跌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靳叙宁仍不解气,抬脚踹在她身上。
谢昭雪痛得蜷缩成一团,却还是挣扎着爬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腿。
“叙宁哥哥,我只是太爱你了而且我也是后来才发现,那是南乔姐姐......”
靳叙宁盯着她,倏然笑了。
“这些鬼话,你和那些猎犬说去吧。”
谢昭雪瞳孔骤缩,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那些猎犬被她饿了整整三天,就为了撕咬陆南乔时更加凶残。
如果被扔进去......
她惊恐地扑跪在地,低头吻上靳叙宁的鞋尖。
“你不能这么对我!陆南乔已经不能生了......我肚子里可是你唯一的孩子!”
靳叙宁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却没有说话。
谢昭雪在这沉默中窥见生机,急忙捂住小腹啜泣。
“你刚才踢得我肚子好疼......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宝宝啊,我何错之有?”
靳叙宁掐住她下巴,温柔一笑。
“我只喜欢乔乔生的孩子,至于你?不过是条用来哄乔乔开心的狗。”
铁笼门打开的瞬间,十几条眼睛猩红的猎犬的涎水正滴在谢昭雪惨白的脸上。
谢昭雪被五花大绑,扭动着身体求饶。
“不要!叙宁哥哥我错了!”
第一口撕下她半块头皮时,靳叙宁站在摄像机前,眼神病态又痴迷。
“乔乔会喜欢这个礼物的。”
7
我裸露的皮肤上布满疤痕,又还没有好全,现在只能坐着轮椅出去晒太阳。
路人异样的目光剐在我身上,我刻意让自己去忽视。
跟在身后的靳叙宁却立刻侧身挡住,不愿让我暴露在打量和惊恐之下。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的初秋。
有男生在奶茶店门口要我的微信,靳叙宁一把搂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发顶宣示主权。
“不好意思,这是我太太。”
连店员多看我两眼,他都要捏着我的手指小声嘟囔:
“老婆大人今天太好看了,应该把你藏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见我兴致不高,靳叙宁半跪在我轮椅前,小心翼翼地开口。
“乔乔,都查清楚了,是谢昭雪在搞鬼,我把她喂了猎犬。”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
“但我没舍得没让她死,先养了几天伤,等着你处置,我今天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我沉默地垂下眼,算是默许。
地下室的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谢昭雪蜷缩在角落,露出血痂斑驳的头皮。
她脸颊凹陷,嘴唇干裂,曾经漂亮的杏眼如今浑浊不堪。
见到我,她挣扎着膝行过来,铁链却绷直,将她卡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
谢昭雪哑着嗓子哭喊:
“南乔姐姐,我知道错了,可我还怀着孩子啊!你刚失去孩子,难道......”
她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下,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我搭在轮椅上的手猛地收紧,心里的同情一扫而空。
好一招以退为进。
三言两语,倒成了我容不下一个孕妇。
靳叙宁的脸色骤然阴沉,他早该割了这贱人的舌头!
他急切地回头,向我解释:
“她怀孕的事我也是刚知道,绝不是因为这个才装模作样地去说服你,为她们母子谋未来的。”
我疲惫地闭上眼。
现在解释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见我不为所动,靳叙宁怒气上涌,他拽住谢昭雪脖子上的铁链猛地一扯。
谢昭雪像条死狗般被拖出地下室,脖颈勒出紫红的淤痕。
院子间有一个铁笼,帘子掀开,里面竟关着一头幼年的棕熊!
靳叙宁讨好地看向我:
“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让谢昭雪和真熊搏斗,好不好?”
棕熊懒洋洋地瞥了眼装死的女人,毫无兴趣地趴回角落。
靳叙宁紧紧皱着眉,拿起枪,将一只药剂射向棕熊。
针头扎进熊颈的瞬间,幼熊立刻人立而起。
谢昭雪拖着铁链往后爬,可已经来不及了。
靳叙宁为我拢了拢身上的毯子,浅笑着解释。
“这是最新研发的狂暴剂,能撑半小时......够你看场好戏。“
棕熊的利爪撕开谢昭雪的肩胛,她被狠狠甩到笼边。
见她受到伤害,却仍旧死死护着肚子,我于心不忍。
“靳叙宁,谢昭雪千错万错,孩子是无辜的,她还怀着孕,受不住的。”
他猛地转头,惊喜道:
“乔乔,我就知道这招有用,你果然肯跟我说话了!”
我被他眼里的病态亮光一惊,只觉得毛骨悚然。
用活生生的一条命,只为了逼我跟他说话。
笼内传来“咔嚓”的骨裂声,谢昭雪的小腿以诡异角度弯折。
靳叙宁安抚性地拍拍我的后背,翻身跃进笼子,一脸认真道:
“我不仅百般折磨你,还亲手害死我们的孩子,我是罪人。”
“接下来,我会和熊打一场,要是我死了,你最好恨我一辈子。”
“要是它死了,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8
我摇了摇头。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我不稀罕。
笼中传来沉闷的撞击声。
靳叙宁的拳头裹着血,每一击都砸在棕熊的要害。
他常年练拳的肌肉绷紧,那头狂暴的巨兽竟真的开始踉跄,最终轰然倒地。
靳叙宁摇摇晃晃地走出铁笼,血顺着他的下颌滴落。
他跌跪在我轮椅前,咳出一口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
“等我醒来,我们重新开始......”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向前栽倒,彻底昏死过去。
我平静地看着他苍白的脸,曾经让我心动的眉眼如今只剩陌生。
重新开始?
我可没答应。
我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离开靳叙宁后,我做了三次植皮手术。
镜中的脸终于不再狰狞可怖,只是左颊还留着几道浅疤
日子突然变得漫长。
住院时,没了爱,尚且有恨支撑我活下去。
但我偏不随靳遂宁的愿。
我要忘记他,彻彻底底。
路过街角那家“春日美甲”时,我心神一动。
流产、备孕、保胎......我已经五年没做过美甲了。
老板娘热情地拉我坐下,她打磨甲面时,絮絮叨叨说起女儿。
“我女儿马上要去京城上大学了,我舍不得她,准备把店搬过去陪她。”
“就是这店快二十年了,我舍不得......转让的消息贴出去一个月了都没消息,可惜了我这么多老顾客了。”
我刚好有创业的打算,开口道:
“这店,转给我吧。”
付清欠款后,老板娘拉着女儿对我道谢。
“大妹子,真是谢谢你啊,店里的工具我都给你留下了,祝你生意兴隆,生活幸福!”
母女俩人手牵着手离开,一路上有说有笑。
看着她们幸福的模样,我也不由自主地染上笑容。
心里却一阵落寞。
我下意识摸向平坦的小腹。
我的第二个孩子流产时,已经有了人形。
如果平安长大,现在应该会摇摇晃晃地追着气球跑了吧。
我将美甲店改名为“新生”,招牌换成了嫩芽般的浅绿色。
多年的美术功底没白费,我设计的名为“新生”的美甲款式在社交平台爆火。
店里预约排到了三个月后。
就连顾客选的图案,我可以做到99%还原。
高薪聘来的美甲师们常开玩笑:
“老板,你这双手应该买保险。”
直到那天,风铃清脆一响。
我一抬头,靳叙宁站在门口。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靳叙宁踉跄着扶住桌子,剧烈咳嗽起来。
“乔乔,你怎么能......扔下我就走。”
我想起上周听到的消息。
靳叙宁那日屏退了保镖,那日我离开后,保镖才后知后觉地在血泊中发现昏迷的他。
专家会诊了八小时,才勉强救回他和谢昭雪的命。
看到他手上青黑,还有几滴干涸的血迹。
我心下了然。
他刚醒就来找我了。
见我不说话,靳叙宁急切地抓住我的手。
“乔乔,我们说好的,我打赢了那头熊,你就和我重新开始的。”
我用力挣开他的束缚,向后退一步:
“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你。”
“更何况,那只熊真的是被你打死的吗?”
9
靳叙宁猛地攥紧拳,疾言厉色反驳道:
“你都看到了不是吗?我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多少血才把它打死的!”
他为了证明自己,扯开病号服,露出缠满绷带的胸膛。
我慢悠悠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检测报告,纸页拍在他脸上。
“狂暴剂本就药物过量,这种剂量,连成年棕熊都撑不过十分钟,何况是只未成年的小熊?”
“那只熊不过撕咬了几口谢昭雪,脚步就开始摇晃了,俨然是强弩之末。”
我顿了顿,嗤笑一声:
“至于你身上的血......在身上挂了那么多的血袋,稍微碰一下就能破,当然惨烈喽。”
靳叙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一句反驳的话。
他喃喃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些的,我明明做的天衣无缝啊。”
我笑而不语。
我只是身体受了损伤,又不是脑子坏了。
他倒是演技不错,到现在还在扮演痴情的人设。
靳叙宁踉跄着跪倒在地,手指死死攥住我的裙角,却被我面无表情地抽离。
我没有理会他的苦肉计,抬手打了120。
就在我以为终于清净了的时候,靳叙宁却每日都来献殷勤。
靳叙宁穿着工装裤,亲自监督工人砸开隔壁墙壁。
整层楼的商铺被他买下,打通成开阔的明亮空间。
设备、桌椅和材料都换成了最好的,甚至不惜动用公司的宣传组和策划组为我打造品牌形象。
堂堂靳氏总裁,如今弓着腰赔着笑,为客人端茶递水。
到底是爱让人低头还是愧疚使然,我无心追究。
可过了几个月,靳叙宁竟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往我怀里送。
“乔乔,我留着谢昭雪的命,就是为了她。”
啼哭不止的婴儿一到我臂弯,竟奇迹般安静下来,葡萄似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
靳叙宁喉结滚动,言辞恳切:
“我们收养她好不好?”
我凝视着婴儿攥紧的小拳头,许久,叹了口气。
“我不会养她。”
靳叙宁罕见地结巴起来。
“为、为什么?”
我轻轻抚过婴儿的脸颊,掩盖我的泪水。
“第一个孩子,那只扑向我的狗,是谢昭雪雇人干的。”
“第二个孩子......你每天端给我的补汤,其实是谢昭雪炖的,对吗?里面下了慢性滑胎的药。”
“至于第三个孩子......”
靳叙宁的呼吸骤然停滞。
他目眦欲裂,双眼猩红:
“这个贱人,她怎么敢的!”
我冷笑一声:
“可归根结底,是你的变心,是你对谢昭雪盲目的信任害了我!”
靳叙宁僵在原地,痛哭出声。
良久,我平复好心情,打开了靳叙宁留给我的U盘。
里面是他折磨我和谢昭雪的视频
我勾唇一笑。
证据总算自己送上门了。
找到靳叙宁时,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满手是血,正将谢昭雪塞进那只早已腐烂的熊皮里。
她的皮肤与腐败的熊肉黏连在一起,双眼充血,嘴角流着涎水,显然已被药物折磨得神志不清。
靳叙宁转过头,脸上带着近乎癫狂的笑意。
“我把贱人变成熊了,她这辈子都只能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我静静地看着他,微笑摆手。
“接下来,好走不送。”
话音未落,身后的大门被猛地撞开,警察鱼贯而入。
靳叙宁脸上的笑容凝固,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你......”
他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按倒在地,铐上了手铐。
谢昭雪身体勉强被治愈,余生需要在精神病院度过。
但仅仅三天后,她便从高楼一跃而下,结束了自己扭曲的生命。
至于那个孩子,我找到了一对善良的夫妻,让他们领养了她。
希望她这一生,永远不要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我把名下所有来自于靳叙宁的财产,捐给了野生动物保护事业。
而我,渐渐忘记靳叙宁带给我的伤痛。
奔赴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