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茂怀揣柳臻臻给他烙的饼,心里热乎,走到村口还回头瞅了瞅,对未来满怀憧憬,越走越远。
柳家门口,柳之航对弟妹道:“我去村里找牛耕地。”
柳之翰颌首,“臻臻,咱们回去吧!”
柳臻臻道:“大哥,你早些回来。”
“我知道。”
柳臻臻和柳之翰回到院中,把大门关上。
“二哥,把你的脏衣裳都拿出来。”
“好嘞,我这就去取,辛苦小妹了。”
“还有大哥的脏衣裳,都一并拿出来洗。”
“知道了。”
柳之翰麻溜的回屋去找脏衣裳。
柳臻臻走到楚棠屋门口,轻轻推门进入,往床上看了一眼,见楚棠双目紧闭,轻手轻脚地把架子上的要洗的衣裳取下来,出去后轻轻关上门。
村中妇人大多去河边洗衣裳,柳臻臻以前也常去河边洗衣裳,随着年岁渐长,出落的亭亭玉立,被村里两个二流子拦过两次路,就没再去河边洗过衣裳。
柳之航早上把水缸挑满了水,柳臻臻取了皂荚,在院子里洗起衣裳。
过了会儿,柳之航回来了,回屋脱下长衫,换上利落的短衣出来。
柳臻臻洗着衣裳抬头看了他一眼:“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不是雇人干活吗?”
“雇人干活咱自己也要看着些,哪儿能全当甩手掌柜,到时候长不出庄稼来,不仅白花银子,还浪费了这么多田地。”
“那就有劳大哥辛苦几日。”
柳之航抿嘴一笑,摸了摸柳臻臻的脑袋,“怎的还客气上了,昨日买了点心给你放屋里了,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早上还吃了。”
“那就好,我出门了。”
“大哥早些回来。”
“知道了。”
柳之航大步走出院子,关好院门去了田里。
柳臻臻洗完衣裳还没等晾上,听见楚棠屋里有动静,放下手里的活儿,去她窗口问:“楚姐姐,你醒了吗?”
“嗯。”
“我去给你端饭来。”
屋门突然被打开,楚棠杵着拐杖站在门口。
柳臻臻见她脸色不好,急忙道:“楚姐姐,你如今要好好休养,怎么起来了?
“我去茅房。”
“屋里有恭桶,楚姐姐你用完了,我提出去倒了就是。”
“怎好劳烦你。”
柳臻臻见她执意去茅房,上前去扶她:“那我扶你去。”
楚棠没反对,一手杵着拐杖,任柳臻臻扶着走出屋去。
晚上,柳臻臻身着中衣坐在床上,看着仅剩的几块碎银犯愁。
这几日家里开销格外大,他们兄妹三人好不容易攒的十多两银子如今所剩不多。给楚棠治腿都已经花了十两银子了,兄长明年还要参加秋闱,得抓紧时间赚银子了。
柳之航的屋子里也亮着灯,只见他端坐在书案旁奋笔疾书,烛火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 ,映衬在窗户上。
次日一大早,柳家的院门又被拍响。
柳臻臻刚打开门,两个妇人就冲了进来。
这两个妇人柳臻臻都认识,身材微胖的妇人是村里二流子张虎的娘朱氏。
个头高点儿的,鬓角带着大红花的是曹媒婆。曹媒婆曾来过她家两次,都是受别人所托给他兄长提过亲,每次都被兄长给拒了。
“朱大娘,曹媒婆,你们大早上来有事吗?”
曹媒婆没表现的多热情,倒是朱氏,一进来就热络的拉着柳臻臻的手:“柳丫头越长越水灵,瞅这模样、这身段,跟个仙女似的,过完年得有十五了吧?”
柳臻臻不喜朱氏看她的眼神,抽回手道:“朱大娘一大早来我家有事儿吗?”
朱氏一拍脑门,“瞅我这记性,光相看你了,忘了今儿还有正事。”
柳臻臻心里一沉,什么相看她?朱氏膝下一儿一女,张虎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竟打起了她的主意?
就在柳臻臻心里抵触之时,朱氏道:“你大哥在吗?我今日是来商量你大哥和凤仙的亲事,媒人都请来了。”
“什么?”
柳臻臻震撼的看着朱氏,她没听错吧?大哥怎么会和朱氏的女儿扯上关系?
朱氏得意道:“你大哥昨日对我家凤仙有了亲密接触,我家凤仙是要名声的人,只能嫁给你大哥了。”
柳臻臻无语,朱氏的女儿长的又高又壮,脑子还不好使,都快十八了还嫁不出去,这是想赖上她大哥吗?
“朱大娘,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大哥怎会和你家凤仙有瓜葛?”
朱氏提高嗓门:“怎么不会啊!我家凤仙长得如花似玉,你大哥昨日摸了我家凤仙,他们有了肌肤之亲,我家凤仙的名声让你大哥毁了,他就得负责。”
曹媒婆听得直撇嘴,朱氏的女儿她又不是没见过,柳秀才一表人才怎会看得上?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天没亮就被朱氏扯了过来作媒,要不是朱氏死皮赖脸的,她都不想走这一遭。
柳臻臻气道:“你胡说,我大哥洁身自好,彬彬有礼,从未做过逾矩之事,这方圆几十里哪个不夸我大哥是正人君子,怎会如你所说那般?”
朱氏嚣张道:“我跟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不着,叫你大哥出来。”
柳之航昨日抄书到大半夜,今日起晚了点儿,刚穿好衣裳就听见院子里的吵闹声,急忙推门走了出去。
柳臻臻迎上去,着急道:“大哥,朱大娘好不讲理。”
柳之航温和的看着柳臻臻,摸摸妹妹的头:“无碍,清者自清,我没做过的事,岂是一介妇人红口白牙能诬陷的?”
柳之翰也从屋里走出来,说话也不和善:“大早上的扰人清梦。大哥,你怎么这么倒霉呢!被人讹上了,我和小妹可不想有个脑子不好使的大嫂。”
朱氏叉着腰发难:“你说谁脑子不好使呢?你脑子才不好使,白长那么大个子,读了几年书就看不起我们乡下人了?真是坏了良心。”
柳家门口探出几个人影,朱氏眼珠子一转,大声吆喝:“大伙都来瞅一瞅,咱们村的秀才公敢做不敢当,坏了我家姑娘的名声,还不想负责,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