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芳楼门口一如往常,几个楼里的姑娘在门口揽客。
柳臻臻摘下幕篱,无视兄长的不满,去和几个姑娘搭讪。
柳之航别扭地站在花车后面,等柳臻臻卖花。
柳臻臻尽捡好听的和几个姑娘聊,并没注意到,一名青衣小厮从楼里出来,多看她两眼又返了回去。
楼里的姑娘多数都很大方,买柳臻臻的花从没少给过银子。
柳臻臻卖出去几盆花,依依不舍的和几个姑娘告辞,随柳之航离开了庆芳楼。
路上,柳之航见妹妹的脸上止不住的笑意,一只手还捂着斜挎的布袋,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柳臻臻像知道他的想法似的,开口道:“大哥,庆芳楼的姑娘都很好的,她们只是为生活所迫的可怜人而已。”
“她们如何与我无关,我只想护好我的妹妹。”
柳臻臻开怀一笑,靠近柳之航,挽着他的胳膊道:“知道大哥最疼我了。”
“你知道就好。”
兄妹俩走出去一段路,全然没注意到身后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路过卖肉干的摊子,柳之航停下花车,对柳臻臻道:“小妹,你稍等一会儿,我去买两条肉干顺便拜访孙先生。”
“多买两条肉干咱们带回家。”
柳臻臻说着要从钱袋里取银子。
“我有银子。”
柳之航说罢取下身上的绳子,朝肉摊走去。
柳臻臻在花车旁等了一会儿,见柳之航抱着几个油纸包回来,迎上去问:“大哥,肉干现在多少文一斤。”
“二十文。天气渐冷,我怕肉干涨价就多买了两条。”
柳之航把买的肉干都放在木板车上,重新把绳子背在肩上,拉着车和柳臻臻朝清风斋而去。
出入清风斋的多是文人墨客,兄妹俩在门口碰上了柳之航私塾的同窗。
来人约莫弱冠之年,相貌端正,一身文人装扮,主动和柳之航见礼:“柳兄,今日好巧,能在清风斋遇到。”
柳之航停下花车,回个礼,“杨兄。”
柳臻臻浅浅一笑,朝柳之航的同窗施了个万福礼。
杨宏急忙回礼,目光从柳臻臻身上移到花车上,片刻后看着柳之航问:“柳兄,你们这是?”
“我陪小妹来卖花。”
杨宏高兴道:“正好,家母喜欢养花,柳兄这几盆花我都买了。”
“杨兄不必如此,我们来这里就是卖花的,怎好麻烦你。”
“不麻烦,我母亲真喜欢花草,我买回去孝敬她正好。”
杨宏生怕柳之航不卖给他似的,急忙从钱袋里掏出几块碎银子硬塞给柳之航,然后俯身去花车上搬花。
柳臻臻见他笨拙的一只手抱着一盆花,还想再夹上一盆花,忍不住“扑哧”一笑。
杨宏闻声抬头,就这么呆傻地看着柳臻臻。
柳之航不高兴了,往柳臻臻身前挡了挡,“杨兄,我记得你家铺子离这不远,不如我送你回去。”
杨宏感觉脸上发烫,急忙道:“那就有劳柳兄。”
柳之航冲柳臻臻道:“小妹,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柳臻臻点头。
柳之航不放心道:“幕篱戴好,不要乱跑。”
“知道了。”
柳臻臻拿起幕篱戴上。
柳之航没走多久,就有个七八岁的孩子碰瓷柳臻臻。
那孩子摔倒在地上,柳臻臻被撞的后退好几步,刚想询问他有没有事,那孩子一骨碌爬起来朝隐蔽的巷子跑去。
柳臻臻见他没事,长出口气,心里总感觉不对劲,不由朝背着的布袋里摸去,她卖花的银子不翼而飞。
柳臻臻意识到自己的银子被偷了,下意识的摘下幕篱去追那孩子。
“你站住,小小年纪怎么不学好……”
等等她追入小巷里,却不见了小贼的身影。
柳臻臻急欲找回银子,渐渐跑进巷子深处,突然头顶一黑,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套进麻袋里。
“救命啊!”
柳臻臻刚喊一声,就感觉头脑发胀,一股奇怪的异香窜入鼻息,令她渐渐失去知觉。
一刻钟后,柳之航原路返回,杨宏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路上还非邀他去清风斋吃茶。
“小妹,臻臻……”
柳之航捡起地上的幕篱,在花车周围喊了几声,没看见柳臻臻不由心急。
杨宏也跟着着急,“柳兄,这么会儿功夫,令妹一定还在城中,咱们分头找,要是找到人就来这儿碰面。”
“多谢。”
柳之航朝杨宏施个礼,匆忙去找柳臻臻。
杨宏也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庆芳楼,刘炎陪着裴绪饮酒,笑吟吟道:“瑾思,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裴绪一杯酒下肚,放下酒杯问:“什么惊喜?”
刘炎神秘一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裴绪不耐烦道:“你还学会卖关子了。这几日甚是无趣,咱们一会儿去赌坊赌把大的。”
“行啊!要是我给你的惊喜不够大,再陪你去赌坊赌把大的。”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就按你说的办。”
裴绪继续自斟自饮。
刘炎身边的青衣小厮推门进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退了下去。
刘炎看向裴绪,得意道:“瑾思,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办妥了,咱们这就过去。”
“去哪儿?”
“你跟我走就是了。”
刘炎站起身去扶裴绪的胳膊。
裴绪一挥衣袖:“我又没喝醉,不用你扶。”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雅间,下了楼梯离开庆芳楼。
车夫赶来马车,裴绪和刘炎先后坐上马车,朝着城东的方向出发。
两刻钟后,马车停在一处宅院前。
“瑾思,到了。”
刘炎率先下了马车。
裴绪随后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眼前一处普通宅院,睨了刘炎一眼:“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瞧不起谁呢?”
刘炎陪笑道:“哪儿呢!惊喜在里面,咱们进去。”
裴绪不情愿地被刘炎拽着往宅子里走。
两人走进院后,裴绪越发不满:“这是人住的地儿吗?这么破旧,能有什么惊喜?”
破旧?他可真敢说,那些九品、八品的官员的宅子都没这处宅院大。
刘炎心里腹诽,面上还得陪着笑,“瑾思一会儿要是不满意,罚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