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周围，谁家的婆婆不是上交养老金，带孩子做家务，空闲时间还能接点零工？”
“只有她又懒又馋，还整天说瞎话，今天估计又去打麻将，连孩子都忘记接了，我看今天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认错的。”
客厅偌大的穿衣镜，折射出我骨瘦如柴的身体，好似风一吹就要被刮跑了...
我满头鲜血的模样，仍旧不能让赵文生解气，他快步走过来撕扯住我的头发，
将我扔到单元楼门口——彼时正是下班时间，人来人往...
“你们瞧瞧我这个不正经的妈，又开始作妖，今天饭也不做孩子也不接，就跑出去鬼混。”
“我爸才死没三个月，说不定又跟那个跳舞的老头勾搭上了，我真是管不了了...”
刚才的拉扯中，我的衣襟被扯乱，头发被血水黏糊糊地粘在一起，
像一块破抹布，被儿子丢在地上...
越来越多的人站在旁边看这场闹剧，鄙夷的神色即便我看不清，也如芒在背，
“老赵家的，不是我说你，就算心里想男人，怎么也得忍过百天吧？你男人才死没到三个月呢！”
楼上邻居家的儿媳妇，拉扯身边的婆婆：“以后不准跟她去抢鸡蛋，别学坏了。”
跟我关系要好的王大姐，看着我的惨样，有些不忍心说：“文生啊，你妈不是这样的人，平时家里家外一把手，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爸弥留之际，也是她端屎端尿，干干净净伺候老爷子走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赵文生却恶狠狠瞪了王大姐一眼：“我看她就是跟你学坏的！一个二婚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家的事？”
“滚，破鞋精！”
看着忘年交好友被人这样羞辱，无边的怒火从胸口炸开，
我想都没想站起来，冲儿子的脸抽了下去：“你怎么对我没关系，你是我生的，算我造的孽。”
“可你当年跪在王姨家门口，求她借钱给你丈母娘治病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既然你现在说她不好，那就把这笔钱拿出来，还给你王姨！”
我用手背狠狠擦掉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液体，伸出手大刺刺地怼到儿子面前，
听到“借钱”两个字，赵文生指着我的脸，怒不可遏地说：“这钱是你借的，不是我借的！要还也是你还，我不会还！”
“既然你这么向着外人，从今以后你就别回家了，跟破鞋精过去吧！”
他恶狠狠地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大姐眼含热泪地瞧着我，仔仔细细替我系上衬衫纽扣：
“老赵家的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我跟孩子结仇，不值得。”
“你要知道，咱们下半辈子，可都是靠着孩子过的。”
我拉着王大姐的手，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跟王大姐去了她家。
不用赵文生说，这个家我也不回了，
但王大姐的钱我老头儿的死，我都得查清楚...
却没想到，第二天儿媳妇李可登门了，
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贤惠又温顺地站在王大姐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