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抱着盒子匆匆上楼了。
被赶出公寓楼，沈蔓脸色不太好看。
“房东反应太大了。”赵俊回想道。
“何止大，简直是恐吓。”沈蔓冷笑，“还有那个王阿婆的话，‘水’，‘不干净的东西’，‘镜子’……”
她抬头看向苏晓雯租住的那层楼窗户。
警方贴的封条在风中微微飘动。
“上去看看。”
“蔓姐！那是封锁现场！”
“就在外面看看。”
两人绕到楼外侧，对应苏晓雯房间窗户的下方。
楼下是绿化带，久未打理，杂草丛生。
沈蔓目光仔细搜寻，忽然定格。
一丛枯黄的草叶上，沾着几滴已经干涸发暗的污渍。
不像雨水，更浓稠，带着点难以言说的浑浊感。
她蹲下身，用手指蹭了一下，指尖传来轻微的粘腻感，还有一丝极淡的、难以形容的腥气。
“这是什么？”赵俊也蹲下来。
“水渍？但颜色不对。”沈蔓皱眉，“采样。”
赵俊拿出随身带的迷你采样袋和拭子。
“蔓姐，你觉得这和苏晓雯有关？”
“不知道。但出现得很奇怪。”
回去的车里，沈蔓用手机搜索苏晓雯的信息。
社交媒体账号很少，内容寥寥无几。
大多是分享画作。
点开大图，赵俊倒吸一口冷气。
画风阴郁扭曲，大量使用暗蓝和深灰色调。
很多自画像，但五官扭曲，背景是漩涡状的水流或是破碎的镜面。
还有一系列抽象画，命名为“窥视”、“倒影”、“无声之界”。
最后一张更新停留在失踪前三天。
画的是一个古老的雕花银镜，镜面却一片模糊混沌，照不出任何影像。
只有镜框下方，用极细的笔触勾勒出几道蜿蜒的痕迹。
像水痕，又像……抓痕。
配文只有一句：【它看到了我。我也快看到它了。】
沈蔓盯着那面照不出人的镜子和那句诡异的话，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苏晓雯到底在画什么？
她看到了什么？
那面镜子，和王阿婆警告的“镜子不能照”，有什么关联？
那浑浊的水渍，和画中阴冷的水流，是巧合吗？
线索碎片般涌现，却拼凑不出真相，只让人感到更深的冰冷与迷雾。
她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向下窥视。
而洞底，仿佛也有什么东西，正在回望她。
第三章：如影随形
深夜，工作室只剩沈蔓一人。
屏幕上是苏晓雯那些扭曲的画作，放大，再放大。
那面照不出人的镜子，那双漩涡般的眼睛。
沈蔓觉得头晕，起身去洗手间。
冰凉的水扑在脸上，试图驱散疲惫和不安。
她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突然——
镜面像是信号不良般，极短暂地闪烁、扭曲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