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挂断,门铃就响了。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外,表情严肃:“沈薇女士吗?关于昨晚陆允先生墓地被破坏一事,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并希望您能协助联系傅沉舟先生。”
沈薇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门框,骨节发白。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好,我跟你们去。我也想知道,他傅沉舟到底想干什么!”
市公安局,询问室。
灯光冷白,照得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沈薇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支绷紧了弦的弓。愤怒和悲伤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烧得她五脏六腑都疼。她死死盯着门口,等着那个疯子的出现。
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被推开。
傅沉舟走了进来。
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颀长,眉宇间带着一丝宿夜未眠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是沉静的,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他的目光越过带路的警察,直直地落在沈薇脸上,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复杂,沈薇看不懂,也没心思去懂。
她“噌”地站起来,所有压抑的情绪瞬间找到了出口,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傅沉舟!你还是不是人?!陆允他已经死了!死了你懂吗?!你有什么冲我来!去动一个死人的安宁,你算什么男人?!你简直——”
后面恶毒的咒骂还没出口,却戛然而止。
傅沉舟一步跨到她面前,距离近得她能看清他眼底密布的红血丝。他完全无视了旁边试图维持秩序的警察,猛地伸出手,一把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惊人,沈薇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在发出呻吟。
他周身笼罩着一股强烈到骇人的气场,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死寂的海面,压抑着能摧毁一切的疯狂。
“冲你来?”他盯着她,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裹着冰碴,又烫得吓人,“沈薇,你昨天趴在他墓碑前说什么?”
沈薇被他这副样子慑住了,一时忘了挣扎。
“你说,”傅沉舟的眼睛红得可怕,声音沉哑得不成样子,“说好谁先死,就在奈何桥边等着…一起投胎做夫妻?”
他怎么会知道?!她昨晚明明…
沈薇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等他?”傅沉舟攥着她的手腕,将她又往前拽了一把,两人几乎呼吸可闻。他眼底那片深海终于彻底沸腾,惊涛骇浪汹涌而出,裹挟着一种沈薇从未见过的、近乎绝望的疯狂占有欲。
“不如直接把我名字刻在你家户口本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询问室的白炽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翻滚的不再是商场上的冷酷算计,而是某种更深、更沉、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的东西。
沈薇所有愤怒的质问、悲伤的控诉,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她像被施了定身术,怔怔地站在那里,手腕上传来他滚烫的温度和细微的颤抖,那么用力,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化作一缕烟,飘到某个他永远够不到的奈何桥边。
旁边的警察也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咳嗽了一声,试图插话:“傅先生,关于墓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