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明的笑僵在脸上，猛地抓过协议撕得粉碎：“沈佳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想离婚？门儿都没有！你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离了婚谁要你？”
“我自己要我自己。”沈佳弯腰捡起碎纸，动作从容，“你不签也没关系，我会起诉。家暴、冷暴力、婚内财产转移的证据，我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
周建明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没想到这个在家当牛做马的女人，竟然藏着这么多心思。“你……你早就想好了？”
“从你第一次动手打我，我就该想了。”沈佳转身要走，却被他拽住胳膊。他的指甲掐进她的皮肉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撕碎。“沈佳，你敢走出这个门试试！我让你在律所待不下去！”
沈佳用力甩开他的手，胳膊上留下几道红痕。“你可以试试。”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走到楼下时，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
“沈佳你个白眼狼！”电话那头的声音尖利得像锥子，“建明哪里对不起你了？你非要闹离婚？浩浩还没成家，你做妈的就不能忍忍？”
沈佳捏着手机，指节泛白。结婚二十三年，婆婆从没正眼看过她，每次来家里不是嫌她菜做得咸，就是骂她不会打扮丢儿子的脸。如今倒成了说客。“妈，这是我和建明之间的事。”
“什么你们之间的事？”婆婆拔高了音量，“你当我们老周家是好欺负的？我告诉你，明天我就带亲戚去你律所评评理！让大家看看你是怎么忘恩负义的！”
电话被狠狠挂断，听筒里只剩忙音。沈佳站在楼下发了会儿呆，秋风吹起她的头发，带着点凉意。她早该想到，这场仗不会好打。
第二天沈佳刚到律所，前台就怯生生地来报：“沈律师，楼下有几位……说是您的亲戚，非要见您。”
沈佳心里咯噔一下，跟着前台下楼，果然看见婆婆带着三个女人堵在大厅。为首的是婆婆的妹妹，沈佳的姨婆，年轻时就爱搬弄是非，此刻正叉着腰骂：“就是这个女人！把我们老周家搅得鸡犬不宁！”
“我怎么了？”沈佳站在她们面前，脊背挺得笔直。
“你怎么了？”婆婆冲上来想撕她的头发，被律所保安拦住，“你嫁给建明，吃他的喝他的，现在翅膀硬了想飞？我告诉你，我们老周家没这么好欺负的！”
姨婆在一旁煽风点火：“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你沈佳福气好？在家不用上班，建明挣钱给你花，你还不知足？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
“说话要讲证据。”沈佳冷冷地看着她，“我在律所工作，是靠自己的本事挣钱。至于离婚，是因为周建明长期家暴，我们感情早已破裂。”
“家暴？”婆婆冷笑，“建明对你那么好，打你也是你不听话！女人家不就是要管教吗？”
大厅里渐渐围拢了看热闹的人，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沈佳的脸有些发烫，不是羞的，是气的。她没想到这些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各位，”她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我知道你们是来替周建明出头的。但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们再在这里闹事，影响律所正常工作，我只能报警了。”
“你敢！”姨婆跳起来，“我们是她长辈，教训晚辈天经地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