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想问什么。
顾铭却抢先一步，走到我面前，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陆先生，多谢你这五年替我照顾晚晴。现在，物归原主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和晚晴很快就会回苏黎世，到时候，也会把叔叔阿姨一起接过去。以后，你们没什么事，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免得大家尴尬。」
我闻言，笑了。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你放心，我和你不一样。」
「别人嚼过的甘蔗，我嫌脏。」
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我头也不回地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窗外，苏晚晴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7
回到那个曾经被称为“家”的地方，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删光了苏晚晴所有的联系方式。
第二件事，把那张硕大的、她几乎没正眼瞧过的婚纱照，用剪刀剪得粉碎，然后付之一炬。
第三件事，把她留在这个家里所有的衣服、鞋子、护肤品，全部打包，扔进了小区的旧衣回收箱。
很快，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属于她的痕迹。
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非但没有感到失落，反而觉得卸下了一个沉重无比的负担。
以前，我总害怕失去她。
可现在真的失去了，我才发现，我的世界，有她没她，根本没什么区别。
她，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我的生活迅速回到了正轨。
工作日，学校和家两点一线。
周末，回自己爸妈家，陪我爸下棋，陪我妈搓麻将。
我清晰地意识到，没有了“苏晚晴丈夫”这个身份后，我整个人都变得自由了。
不用再时时刻刻守着手机，生怕错过她百年一次的回复。
不用再患得患失，斤斤计较她对我那少得可怜的爱意。
不用再整晚失眠，一闭上眼就梦到她冷漠的脸。
我生活中所有的不快乐，似乎都随着她的离开，烟消云散了。
偶尔，我会从前岳母的电话里，听到一些关于她在苏黎世的消息。
听说，她和顾铭并没有在一起。
听说，顾铭在国内欠了一屁股债，连他前妻都是被他逼急了才动的手。
听说，我那对前岳父岳母，在苏黎世过得并不舒心，语言不通，饮食不惯，还要天天给顾铭当保姆。
对于这些，我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半年后，我评上了一级教师，还拿到了市优秀教师的荣誉。
寒假来临那天，我刚走出校门，打开关机了一下午的手机。
瞬间，无数条祝贺信息涌了进来。
而最新一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只有短短两个字。
「是我。」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那个半年未见的身影。
苏晚晴瘦了很多，瘦得有些脱相，显得那双眼睛愈发清冷。
她看到我，匆忙地掐灭了指间的烟。
然后，逆着人流，一步步向我走来。
她站在我面前，声音沙哑。
「陆泽，我后悔了。」
8
我望着苏晚晴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一时有些恍惚。
她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只是，我不会再为她心动了。
我看着她，平静地问。
「后悔什么？」
苏晚晴的眼圈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