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
「顾铭的前妻精神有问题，还有暴力倾向，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全，才想留在苏黎世的。」
「至于屏保，我一直用的就是那张，懒得换。你要是介意，我可以现在就换成你的。」
我听着她这些避重就轻、毫无诚意的解释，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她只是觉得我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我垂下眼，声音很轻。
「不必了，我不需要。」
我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苏晚晴，结婚五年，你如果对我还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明天一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苏晚晴的身体晃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不远处她的车里，突然传来了顾铭的声音。
「晚晴！你们谈好了吗？我有点不舒服。」
我循声看去，只见顾铭从车上走下来，额头上贴着纱布，脸上还有几道明显的抓痕。
苏-晚晴脸色一变，连忙解释。
「昨天他前妻被保释出狱，又去找他麻烦，把他打了一顿。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国外，所以……所以才带他一起回来的。」
我看着车里那个病恹恹的男人，又看看眼前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别人的妻子，忽然就什么都懂了。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对苏晚晴说。
「明天九点，民政局见。」
6
我从没想过，我和苏晚晴的离婚，竟然是在她白月光的“陪同”下完成的。
民政局离婚窗口前，苏晚晴云淡风轻地看着我，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确定要离？陆泽，离了，我们可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应该是笃定我舍不得，笃定我只是在闹脾气吧。
不然，她不会这么平静，这么有恃无恐。
毕竟，我爱了她六年，她一个眼神，我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扯了扯嘴角，神色认真，只回答了一个字。
「离。」
然后，我拿起笔，在那份冰冷的离婚协议上，快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陆泽。
苏晚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怔怔地看了我几秒，才拿起笔，也在协议上签了字。
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
走出民政局，阳光刺眼，我拿着那本崭新的、墨绿色的离婚证，恍若隔世。
苏晚晴忽然开口。
「你现在去哪儿？我送你。」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顾铭就从一旁的车里走了下来，径直走到我们面前。
他一脸病容，声音虚弱。
「晚晴，我头有点晕，我们先回去吧。」
苏晚晴迟疑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铭。
我直接替她做了决定。
「你送他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
五年婚姻，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
现在离婚了，我更不需要她的假意殷勤。
我转身准备离开，苏晚晴却下意识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头，面无表情地问。
「还有事？」
苏晚晴愣了一下，才缓缓松开手。
「……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我点了点头。
她松开手时，目光不经意落在我空空如也的无名指上，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那枚婚戒，从订婚那天起，我就没摘下来过，洗澡都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