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起飞前,我用法语给苏晚晴发了最后一条语音。
「苏医生,其实你可以早点告诉我,我没那么难缠。我知道你来苏黎世是为了他,也知道你的手机屏保裁掉了我。你不必用‘合适’这种话来敷衍我,也不必用‘洁癖’来当借口。」
「耽误你五年,是我的错。」
「回国后,我们去趟民政局吧。」
说完,我按下了发送键,然后将她彻底拉黑。
飞机穿破云层,我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缓缓摘下了无名指上那枚戴了五年的戒指。
十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我走出机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枚戒指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回到家,岳父岳母早已等在了门口。
他们看到我一个人回来,脸上写满了惊讶。
「阿泽,怎么就你一个人?晚晴呢?」岳母拉着我的手,朝我身后张望着。
我没打算隐瞒,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爸,妈,我跟晚晴,准备离婚了。」
二老顿时如遭雷击。
岳母握紧我的手,声音都在抖。
「为什么啊?是不是晚晴又跟你耍脾气了?你跟妈说,妈去骂她!」
我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把在苏黎世发生的一切,包括苏晚晴决定定居国外的事,都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岳父气得当场就把手里的茶杯摔了。
「这个孽障!」
岳母更是气得浑身发抖,眼圈都红了。
他们把我按在沙发上,让我先吃饭,然后回了房间。
我没什么胃口,一个人坐在客厅,清楚地听见岳母在给苏晚晴打电话。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陆泽跟你结婚五年,把你当祖宗一样供着!心疼你当医生累,家里事一手包办!你爸糖尿病,他跑前跑后拿药、陪床、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给你爸做营养餐!」
「我去年摔断了腿,他一个大男人,给我洗澡换衣服端屎端尿,伺候了我整整三个月!我拆石膏那天,他人都瘦脱相了!」
岳母的声音低了下去,却更显狠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个姓顾的破事!当年他为了前途抛弃你,你还巴巴地追到国外去,结果人家早就结婚了!现在你又要为了他,在国外安家?苏晚晴,你还要不要脸!你贱不贱啊!」
「我告诉你,做人不能没良心!你但凡还认我们这个爹妈,就立刻给我滚回来!不然,你就等着给我们收尸吧!」
当晚,苏晚晴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5
她到家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客厅里,灯火通明。
我,岳父,岳母,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谁也没说话,气氛压抑得可怕。
经过一晚上的冷静,二老也想通了。
他们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岳母拉着我的手,眼睛里全是愧疚。
「阿泽,是我们苏家对不起你,耽误了你五年,不能再耽误你下半辈子了。」
岳父也沉着脸点头。
「我们同意你们离婚。房子、车子,都让晚晴转给你,算是这些年我们家给你的补偿……」
说完,他们看向门口风尘仆仆的苏晚晴。
「你,跟阿泽好好聊聊。」
我和苏晚晴一前一后地走到小院门口。
昏黄的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