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僮眨眼:“急什么?水有了,还得有泪。”
老李:“什么泪?”
阿僮指了指两人手腕上的红线:“你们刚才,谁心疼了?”
两人对视,同时别开脸。
阿僮叹气:“口是心非,红线都勒出血了。”
她伸手在两人手腕上各抹了一下,血珠滚落,落在树根上,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
树祖宗的叶子“沙沙”响,像在喝水。
阿僮抬头,月光下,她的眼睛也泛着红:“好了,封口材料齐了。”
老李:“……我们刚才到底献了什么?”
阿僮:“一点真心,外加十年寿命。”
苏谅:“本王才二十出头,十年?!”
阿僮:“你可以选择现在反悔,红线立刻拖你回子午谷当泉眼。”
苏谅闭嘴了。
夜已过半,树祖宗抖了抖枝干,三十六颗“夜光白”无声坠落,排成一排,像一串小月亮。
阿僮捡起一颗,抛给老李:“拿着,酿坏了,你们俩一起当肥料。”
老李接住,荔枝入手冰凉,像握了一颗心跳。
阿僮转身,背对两人,轻声道:“对了,刚才山魈托我带句话——”
她模仿山魈的奶音,一字一顿:
“封口那日,别睁眼,睁眼就看见……自己。”
4 人心为印
——弹幕先飞:
“老李:我只是来酿酒,不是来酿人。”
“苏谅:本王的脸怎么在你怀里?”
“阿僮:别吵,再吵把你们一起发酵。”
老李半夜惊醒,怀里抱着的不是荔枝,是苏谅的脸。
苏谅正睁着眼,睫毛上还沾着一滴“无根水”,像泪。
“郡王殿下,”老李声音发飘,“您要是梦游,麻烦回自己榻上。”
苏谅一把推开他,耳根通红:“本王怎么知道你会抢人!”
两人中间,三十六颗“夜光白”排成一排,皮色已由青转粉,像一列害羞的小灯笼。
阿僮盘腿坐在梁上,晃着草鞋:“再吵,把你们一起丢进酒缸里当酵母。”
涪陵,“醉千重”酒坊。
坊主杨二郎,杨玉瑶的远房表弟,嘴碎程度闻名蜀中。
此刻他正拿着酒提子,站在三丈高的杉木酒缸前,滔滔不绝:
“各位贵客,此缸名曰‘吞海’,贞观年间酿过昆仑觞,永徽年间酿过葡萄雪,今日轮到荔枝仙人醉——”
老李耳朵起茧:“能先开缸让我看看?”
杨二郎把酒提子往腰后一别:“看可以,先听我讲完家史。”
苏谅冷飕飕补刀:“再讲一句,本王拆了你的缸。”
杨二郎立刻闭嘴,搬来竹梯,请两位上缸顶。
缸里酒醅已堆七成,米香混着果香,像刚化开的糖稀。
老李弯腰,手指插进醅里,指尖立刻被暖意包围。
“温度正好。”他低声算,“二十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