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们为什么之前不冲击？偏偏在那只送信的丧尸离开后？
密码输入完成。
“授权密码确认。最终激活指令：声纹识别。请重复：启动净化程序。”
宋凌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却像塞满了冰冷的铁砂。
“启动净——”
他的声音顿住了。
观察窗最前面的一张脸，腐烂程度较轻，能看出曾是个年轻男性。它张着嘴，不是在嘶吼，而是在…喘息？它的眼睛，浑浊不堪，却在应急红灯闪过时，极其短暂地流露出一丝痛苦不堪的、近乎哀求的神色。它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不是乱挠，而是在重复一个缓慢而清晰的动作——敲击。咚。咚。咚。
和之前一样。
并且，它似乎在试图避开旁边另一只更加狂暴、完全失去“人”性的丧尸的撕咬。
叛徒…清醒…反对清醒…
纸条上的字迹在他脑中灼烧。
左臂的鳞片又蔓延了一丝，那冰冷的金属感更加清晰。自毁程序启动，高温将净化一切，包括他，包括门外这些怪物，包括那只或许不一样的丧尸，也包括…他正在发生的、无法理解的变化。
如果…如果不是陷阱呢？
如果那百分之零点一，是真正的地狱里透出的一丝微光呢？毁灭很简单，按下最后一个指令，一了百了。但活着，弄清楚真相…或许才是更艰难的任务。
他是战士，任务是解决问题，而不仅仅是被问题解决。
疯狂的撞门声越来越密集，金属门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形。
宋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着窗外那只仍在坚持敲击、眼神挣扎的丧尸，然后，缓缓地、清晰地对着识别器改了口。
“取消指令。”
合成女声沉默了一秒：“声纹指令识别：取消净化。程序中止。”
几乎在声音落下的瞬间，他猛地后撤，身体压低，目光如雷达般扫视整个医疗舱。武器！他需要武器！角落有一个碎裂的仪器柜，一根大约小臂长度的金属支撑杆断裂开来，边缘锐利。他冲过去，一把抄起，掂量了一下，称手。
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电子锁具在内部冒出一串电火花，彻底熄灭。液压杆断裂的嘶声响起，厚重的金属门被猛地撞开一条缝隙，几只腐烂的手臂争先恐后地伸进来，疯狂舞动。
宋凌没有丝毫犹豫，如同扑食的猎豹疾冲而至。手中金属杆化作一道灰影，精准狠戾地劈砍而下！
咔嚓！咔嚓！
骨头碎裂的闷响接连爆开。那几只手臂瞬间被砸得扭曲断裂，黑臭的粘液飞溅。但更多的丧尸挤在门外，推着破损的门缝不断扩大。
他侧身抵住门内侧，全身肌肉绷紧，靴底死死蹬着地面，与门外的恐怖力量角力。金属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寸寸被推开。更多狰狞的面孔和手臂从越来越宽的门缝中挤进来。
力量差距太大！他一个人根本挡不住！
目光急速扫动，落在门旁墙体内嵌的一个手动应急锁栓上！那需要旋转三圈才能彻底锁死，但此刻他根本无法腾出手！
一只丧尸几乎大半个肩膀都挤了进来，腐烂的嘴巴大张，离他的脸不到半尺！
就在此时——
“嗬——！！！”
一声非人的、却奇异地裹挟着暴怒的嘶吼从门外传来。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那些挤门的丧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