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机械地吞咽着,喉咙依旧干涩疼痛。
整个过程,沈聿就那样冷静地站着,观察着我的吞咽动作,如同在观察一个实验动物进食。
喂食结束,他收起吸嘴,熟练地清洁消毒,放回原处。
然后,他拿起病历板,再次记录着什么。
“创面清创消毒完成,外用促进愈合与抑制神经末梢敏感度药膏。目前无感染迹象。”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我宣读诊疗报告,“束缚措施为防止自伤及干扰治疗,必要。”
他记录完毕,目光再次落在我脸上。
这一次,他的视线在我的眼睛上多停留了几秒。
“瞳孔对光反射存在,但精神活性物质残留效应仍显著。认知功能与情绪反应待进一步评估。”他冷静地分析着,仿佛在讨论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
这种极致的、非人的“专业”态度,像一把冰冷的锉刀,一点点锉着我的神经。
我宁愿他像在地下室里那样,发泄他的恨意,咆哮他的痛苦,至少那证明他还是一个“人”,一个被情绪驱动的复仇者。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个完全抽离了情感、仅仅遵循某种冰冷程序的……机器。
“你……”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到底……想怎么样?”
沈聿抬起眼,透过无框眼镜片看着我,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治疗。”
他吐出两个字,清晰,冰冷。
“你的病,根深蒂固。需要系统性的、科学的干预。”
他继续说道,语气就像在学术会议上阐述一个课题,“之前的‘冲击疗法’旨在破除心理防御,揭露核心冲突。现阶段,进入‘行为矫正’与‘生理调节’期。
目的是重塑你的条件反射,建立新的、正确的行为认知模式,并调节因长期应激紊乱的生理指标。”
他用的全是冷冰冰的术语,将我所遭受的一切非人折磨,轻描淡写地定义为“冲击疗法”、“行为矫正”、“生理调节”!
巨大的荒谬感和寒意席卷了我。
“不…我不是你的病人!我不是!”
我挣扎起来,弹性束缚带深深勒进皮肉,虽然不像铁链那样磨骨,却依旧带来强烈的禁锢感和无力感。
“你是报复!你在犯罪!”
沈聿对于我的挣扎和指控,没有任何情绪反应。
他甚至微微歪了下头,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应激反应。
“否认。是症状之一。”
他在病历板上记录着,“抗拒治疗,预期内反应。”
他放下病历板,从旁边的仪器台上,拿起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银色的、结构精致的金属口枷。
不是那种恐怖片中布满尖刺的刑具,而是线条流畅、做工精密,更像某种医疗或牙科器械。
中间是一个适合牙齿咬合的硅胶垫,两侧有可调节的皮带,用于固定在脑后。
“为防止咬伤舌头及误吸,并在后续治疗中保持气道通畅,需要这个。”
他平静地解释着,拿着那个闪着冷光的口枷,向我靠近。
“不!不要!拿开!!”
我疯狂地摇头,试图避开,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