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眼神暗了暗。他原本准备了一份礼物——一条他精心设计编程的LED发光手链，可以根据心跳频率变换颜色。他花了三个月时间设计电路、编写代码，设想着当林薇戴上时，因为惊喜而心跳加速，手链便会绽放出彩虹般的光芒。
现在看起来，多么可笑。
“一起去吧。”王浩提议，“说不定这次...”
“不了。”陈默突然打断，“我周末有事。”
事实上，陈默原本收到了邀请——以“帮忙拍照修图”的名义。林薇总是这样，既享受他的付出，又不愿承认他们之间有任何超越普通同学的关系。
周五晚上，陈默独自在宿舍敲代码。窗外忽然下起暴雨，电闪雷鸣。手机响起，是林薇的专属铃声。陈默几乎是瞬间接起。
“陈默？”背景音嘈杂，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你能不能来‘夜色’接我一下？雨太大了，赵毅他们喝多了，没人能送我...”
她的声音被电流声打断，电话突然挂断。
陈默毫不犹豫地抓起伞冲出门外。暴雨如注，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打到车，赶到夜色俱乐部时，他半边身子已经湿透。
VIP区内，派对正值高潮。赵毅举着酒瓶站在桌子上大声唱歌，一群人围着他起哄。林薇坐在角落沙发里，脸色不太好看。她今天穿了一条银色吊带裙，妆容精致得像个人偶。
“薇薇。”陈默走过去，递上干外套，“我们走吧。”
林薇抬头看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皱起眉：“你怎么全身都湿了？别碰我衣服。”
陈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这时赵毅跳下桌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搂住林薇：“我的女神，怎么躲这儿来了？继续喝啊！”他满身酒气，几乎整个人压在林薇身上。
林薇抗拒地推他：“赵毅，你喝多了，我叫陈默来接我了。”
赵毅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陈默，嗤笑一声：“哦，‘奶茶小哥’啊？怎么，又来送奶茶？”他故意提高音量，“大家看啊，林薇的专属外卖员来了！”
全场爆发出哄笑。有人起哄：“喂，小哥，这么大雨，奶茶没淋湿吧？”
陈默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脚下形成一小滩水渍。他的眼镜蒙上一层雾气，让人看不清眼神。
林薇尴尬地站起来：“赵毅你别这样，陈默是我朋友。”
“朋友？”赵毅笑得更大声，“谁不知道他是你的跟班啊？随叫随到，比狗还听话。”他凑近陈默，拍拍他的脸，“诶，说句实话，你舔了林薇这么久，牵过手没？”
陈默沉默着，拳头在身侧攥紧。
“赵毅！”林薇真的生气了，“你再这样我走了！”
“走啊，让你的‘舔狗’淋雨送你回去呗。”赵毅已经完全醉得口无遮拦，“不过林薇，我告诉你，这种屌丝再怎么舔也没用，他配不上你，心里没点数吗？”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说得对。”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薇。这是陈默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说话。
“我的确配不上林薇同学。”陈默缓缓摘下眼镜，用衣角擦干净重新戴上，目光清晰地扫过赵毅，最后落在林薇脸上，“四百三十一天，我送了七十四次早餐，一百四十五杯奶茶，帮你修了三百多张照片，随叫随到二十七次。我以为这是喜欢，现在看来，只是缺乏自知之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