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后,柳如烟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不再弹琴作画,不再与沈砚亲近,甚至开始刻意避开沈府的所有人。她常常独自一人发呆,眼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一个月后,京城传言四起——沈府的表姑娘开始出入风月场所,与纨绔子弟饮酒作乐,甚至有人看见她在醉仙楼弹琴唱曲,引得无数公子哥儿一掷千金。
姑母震怒,将柳如烟禁足在府中。但没过几天,她就翻墙逃了出去,彻夜不归。沈老爷气得要将其逐出家门,却被沈砚苦苦劝阻。
"她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姑母泪流满面地问沈砚。
沈砚沉默不语,眼中满是痛苦。他知道,柳如烟一定是知道了真相,这是在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沈家,也是在惩罚自己。
那夜,沈砚在醉仙楼找到了喝得烂醉的柳如烟。她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裙,发髻松散,妆容妖冶,与当初那个清丽脱俗的表姑娘判若两人。
"跟我回家。"沈砚抓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
柳如烟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突然笑了:"回家?哪个家?沈家吗?我配吗?"她凑近沈砚耳边,吐气如兰,"表哥...不,应该叫你兄长才对,你知道吗?我们的父亲是个杀人凶手..."
沈砚脸色煞白:"你果然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柳如烟推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现在多快活啊!这么多男人喜欢我,愿意为我花钱...这不正是沈家女儿该过的生活吗?"
"别这样..."沈砚眼中泛起血丝,"我知道你恨沈家,恨父亲...但不要这样糟蹋自己。"
"糟蹋?"柳如烟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哭腔,"我生来就是个错误,我的存在就是沈家的耻辱!我母亲是青楼女子,我父亲是杀人凶手,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她转身要走,却被沈砚一把拉入怀中。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熟悉的墨香。
"你不是错误。"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坚定,"我会保护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柳如烟僵在他怀中,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她恨沈家,恨命运,但唯独恨不起这个一直温柔待她的"表哥"。可他们之间,早已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太迟了..."她推开沈砚,擦干眼泪,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柳如烟就已经死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入醉仙楼的喧嚣之中,留下沈砚一人站在寒冷的夜色里,手中还残留着她的一滴泪水。
第六章 暗流涌动
腊月里的京城飘起了第一场雪。柳如烟倚在醉仙楼二楼的栏杆上,指尖轻抚着一支白玉长笛。她穿着绛紫色绣金线的袄裙,发间簪着红宝石步摇,妆容精致得近乎妖艳。楼下大厅里,一群纨绔子弟正为她昨夜的笛声竞价,价格已经抬到了五百两银子。
"柳姑娘今日心情不佳?"醉仙楼的花妈妈走过来,递上一杯温热的桂花酿。
柳如烟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滑下,消失在精致的锁骨处。"妈妈多虑了,我好得很。"她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三个月来,她成了醉仙楼最炙手可热的"清倌人"。不卖身,只陪酒唱曲,却引得京城公子哥们趋之若鹜。人人都知道她是沈府的表姑娘,这份禁忌感更让他们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