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双手正掐住她的下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当年你装什么好心收留我?”
“啪!”
耳光声响彻酒吧,沈清梨尝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女孩连扇十几下,自己掌心都红了:“怎么还不哭?”
“让开!”表妹举着辣椒油冲过来,瓶口还冒着热气。
沈清梨下意识后退,却被人按住肩膀。
滚烫的液体灌进鼻腔时,她想起十七岁那年,她从小混混手中救下表妹的场景。
火辣辣的痛觉蔓延,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啃噬。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一滴眼泪未掉。
“换下一个!”人群不知谁喊了声。
“还挺能忍?”闺蜜点燃打火机来到面前。
蓝色火苗在沈清梨眼前跳动,她腿上为了救闺蜜留下的旧伤疤突然开始发烫。
“求求你……”沈清梨声音发颤,“你知道我最怕火……”
“哭啊,哭出来我就灭。”闺蜜狞笑着将火苗凑近她的发梢。
火焰窜起的瞬间,沈清梨感觉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
她为了救闺蜜闯进着火的宿舍,浓烟、尖叫、皮肉烧焦,所有记忆裹挟着剧痛涌来。
“只要你哭,我就放过你。”
沈清梨却突然笑出声,咳着血沫断断续续地笑。
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现在只剩空洞的躯壳。
火被扑灭时,她的头发焦黑蜷曲,皮肤钻心的疼。
就在这时,她曾经资助过的贫困生,忽然高高举起她奶奶的遗照,朝地面狠狠摔去!
沈清梨眼前一黑,扑过去捡拾,可为时已晚。
相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不……”她眼泪大滴砸落在地,哭得撕心裂肺。
“我赢了。”贫困生伸手去拿手表。
她伸手想把奶奶遗像的残片捡起,却被夏淼淼用高跟鞋狠狠碾过手指,疼得她倒吸冷气。
夏淼淼蹲下身,声音温柔,眼神却像毒蛇般可怕:“我小时候骗爸妈你偷的东西,他们立马信了你是小偷,长大后把你药瓶里的药换成了维生素,他们立马信了你在装病。沈清梨,你知道你输在那儿了吗?”
“输在他们心里,根本没有你。”
“我猜我出国这几年,段驰野每年生日带你下馆子,你们餐桌上一定有蒜蓉扇贝、清蒸鲈鱼和梭子蟹吧?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对海鲜过敏,他还是要坚持点这些菜?当然是因为这些菜,都是我爱吃的。”
“另外,你这些年的穿衣风格,和我出国前那段时间很像,我想应该是段驰野说他喜欢,你才这么穿的吧?你猜他究竟喜欢的是现在的你,还是多年前的我?”
“沈清梨,你好可怜。”夏淼淼的声音像刀子,一点点凌迟着她的心脏,“爹不疼娘不爱,费尽心思得来取百爱情也不过……”
她忽然凑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清梨耳畔,“是我的替身而已。”
沈清梨忽然笑了,笑得咳出鲜血。
是啊,她就是这么一个没人爱的垃圾,破碎,肮脏,烂如蝇狗。
生前无人关心,死后都不能葬进祖墓,连苦心经营的爱情,都是别人的替身。
夏淼淼拿起沈清梨掉在地上的手机,拨通段驰野的电话。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他接了,我就放过你;如果没接,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鱼。就算你死了也没关系,我就说你是自杀,反正我说什么爸妈和段驰野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