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嗓子眼儿里那声尖叫终于冲了出来,撕得喉咙腥甜。
腿一软,差点跪了,被刘星瑜猛地一拽:“走!”
她拖着我,撞开乱窜的人,冲出了自习室。身后是斧头砍进肉里的闷响和更多被掐断的惨叫。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我才意识到我们跑到了室外。
校园平时这时候该特么是浪漫圣诞夜,现在活脱脱是阿鼻地狱。远处教学楼不同角落,尖叫和惨叫声此起彼伏,黑影晃动,不止一个“圣诞老人”?
规则只有一条,但死神好像有一沓。
“这边!”刘星瑜扯着我躲进一条窄道,背贴着冰冷墙壁大口喘气。她迅速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又缩回来,胸口剧烈起伏。
我腿肚子转筋,抖得站不住,眼泪不受控地往外飙:“星、星瑜……怎么办……”
她转过来,用力捏了捏我的手,眼神里有种我从来没见过的狠劲和冷静:“别怕,听着,晚晚,想活命就记住,看见那鬼东西,第一时间尖叫,别犹豫!然后往开阔地跑,找地方躲!”
我只会拼命点头。
“跟紧我!”她再次抓住我的手,手心依旧冰凉,却异常有力。
2
那之后的时间像被剁碎了塞进绞肉机。
我们压根不敢停。广播每隔一段时间就跟催命符一样重复一遍规则,那电子音每次响起,都意味着又有人被找到,被处决。
教学楼的走廊成了最恐怖的迷宫。灯被破坏了,只有安全出口那点幽绿的光,勉强照亮满地狼藉和喷溅状的黑红色污迹。
有一次我们刚躲进一个女厕隔间,把门栓死,外面就传来沉重的、拖着什么东西走的脚步声,还有哼歌儿的声音?调子是《铃儿响叮当》,但哼得跑调又阴间。
我死死捂着嘴,怕自己漏出一点声。刘星瑜站在门后,透过缝隙往外看,我看到她侧脸绷得像块石头。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下。我的心跳到嗓子眼。
然后,它又慢慢地走远了。
我瘫软下去,坐在马桶盖上,无声地干呕。
刘星瑜拉我起来,无声地摇头,用口型说:“走。”
体育馆也没好到哪儿去。空旷,藏身地少。我们进去时里面已经躲了几个人,看到我们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缩了一下。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顶部钢架上有黑影晃过,不知道是风还是什么。不知道谁没憋住,抽泣了一声,在死寂里炸开。
“操!别出声!”赵强压低嗓子骂,他胳膊上挂了彩,血糊糊一片。
结果还是晚了。
顶棚某个角落传来笑声。接着一个“圣诞老人”直接抓着绳索从天而降!斧头抡圆了砍下来!
尖叫再次炸锅。人群四散奔逃。
刘星瑜反应极快,拉着我就往器材室冲。斧头擦着她后背砍在垫子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我尖叫得喉咙彻底哑了。
图书馆相对安静点,但那种安静更他妈瘆人。书架像巨大的墓碑,投下深深的阴影,每排后面都可能藏着东西。我们踮着脚,在书海里艰难挪动。
快到门口时,斜刺里猛地冲出一个人影!不是圣诞老人,是隔壁班一个女生,叫不出名,但她眼睛完全空了,满脸是血,手里还抓着半截拖把杆,见我们就捅,嘴里胡言乱语:“杀了你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