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瑜一把推开我,侧身躲过,顺手从书架上抽了本厚得像砖头的牛津词典,狠狠砸在那女生侧颈。女生一声没吭就倒了。
刘星瑜看都没看,拉着惊魂未定的我继续跑。“疯了,”她喘着气,“都疯了。”
最险的一次在行政楼楼梯拐角。我们跟一个“圣诞老人”几乎脸贴脸撞上!那面具上的血腥味直冲鼻子。
我吓懵了,一声都叫不出来,腿灌铅定死。
眼看那斧头就劈下来了!
“晚晚!!!”刘星瑜尖叫出声,不是害怕,是那种豁出去的、撕破一切的厉叫。
同时她猛地推了我一把。
斧刃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颊劈在墙上,火星四溅。几缕头发飘了下来。
她拉着连滚带爬的我冲下楼梯,那玩意儿没追来。
跑到安全角落,我看着她脸上那道细细的血痕,哭都哭不出来:“你差点死了!”
她抹了把脸,眼神狠得吓人:“死不了。没弄死它之前,咱俩谁都不能死。”
3
不知道过了多久,广播里的电子音突然变了:
“幸存者,到礼堂集合。”
“重复。幸存者,到礼堂集合。”
“游戏进入下一阶段。”
我和刘星瑜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怀疑和极度疲惫。
去吗?绝对是陷阱。
不去?在外面游荡也是死。而且“下一阶段”是什么鬼?
挣扎半天,刘星瑜咬牙:“去看看。躲着看。”
礼堂那片是开阔地,远远就能望见。我们趴在一栋矮楼屋顶,观察了很久。确实有零零星星的人过去,看起来没什么异常。门口也没有“圣诞老人”守着。
“走。”她最终下定决心。
礼堂里光线昏暗,只开了几盏壁灯。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恐惧的酸臭味。稀稀拉拉站了二三十个人,个个狼狈不堪,眼神惊惶,像被吓破胆的麻雀。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哭泣和抽噎。
我们找了个靠墙的角落蹲下,警惕地打量着所有人。
赵强也在,他靠在一排椅子上,喘得像个破风箱。还有平时学生会那个总板着脸的学长李峰,正试图安抚一个哭得快要休克的女生。几个面孔熟悉但叫不上名字的同学,缩在一起发抖。
我下意识地开始数人头。
一、二、三、四……二十五、二十六……
数到一半,我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
一种冰冷的、黏腻的怀疑,像毒蛇一样悄无声息地爬上我的脊背。
我猛地转头,看向身边的刘星瑜。
她从进来开始,就异常沉默,只是低着头,用手指反复碾着衣角上的血渍,那血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从自习室开始……到走廊……女厕……体育馆……图书馆……楼梯口……
每一个场景在我脑子里飞快地过电影。
尖叫。奔跑。杀戮。死亡。
她拉着我跑,护着我,甚至为我挡刀。
那么多次,那么近的死亡威胁……
我喉咙发干,声音嘶哑得自己都陌生,轻轻叫了她一声:“……星瑜?”
她抬起头,脸上有点茫然:“嗯?”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从开始到现在……星瑜,你……你一次都没尖叫过。”
对。一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