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全,一个货车司机,我唯一的儿子小彦,是我这辈子全部的指望。
他死在大学毕业前夕的一场聚会上,浑身是伤。
法医却告诉我,这是意外。
我不信,我告状,我下跪,我散尽家财,换来的却是所有部门的视而不见。
绝望之下,我割下儿子的头颅,去省城上告。
结果我反而获得了侮辱尸体罪。
在审讯室,朱少爷当着警察的面,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狞笑着说:
“老东西,民不告官道理不懂吗?”
我明白了,当法律无效的时候,私刑便是正义。
1.
接到电话时,我正在高速服务区吃一碗泡面。
电话那头,警察的声音冷得像块冰。
“你是陈彦的父亲,陈全吗?”
“他出事了,在市一医院,你马上过来。”
我的手一抖,滚烫的泡面汤洒了一裤子,我却感觉不到烫。
我疯了一样开着我的旧货车往回赶,闯了多少个红灯自己都记不清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小彦,我的小彦,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小彦是我的独子,从小就懂事,学习也好,是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
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再过两个月,他就要毕业了,工作都找好了,在大城市,前途一片光明。
可我赶到医院,看到的却是一块盖着白布的担架。
我不敢相信,我疯了似的扑上去,掀开白布。
那是我儿子,但又不像我儿子。
他的脸肿得像个猪头,一只眼睛紧闭着,另一只眼睛却死死地睁着,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他的嘴角裂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皮。
我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瘫倒在地。
一个年轻的警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语气里没有半点同情。
“陈师傅,节哀。我们调查过了,你儿子是参加同学聚会,喝多了酒,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死的,属于意外。”
意外?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
“警察同志,你看看我儿子身上的伤!这像是自己摔的吗?这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那警察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法医已经鉴定过了,就是意外。好了,你冷静一下,去办手续把尸体领走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懒得跟我说。
我跪在地上,抱着儿子冰冷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找遍了小彦所有的同学和朋友,他们要么支支吾吾,要么干脆躲着我。
最后,还是小彦最好的朋友,偷偷告诉我,聚会上,小彦和一个叫朱少爷的富二代起了冲突。
那个朱少爷,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那天他喝多了,调戏一个女同学,小彦看不过去,说了他两句。
然后,朱少爷就叫来几个人,把小彦拖进了包厢。
再然后,小彦就死了。
我拿着这条线索,再次冲进警局。
接待我的还是那个年轻警察。
他听完我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谁看见了?”
我愣住了。
“他同学说的……”
“谁说的?你让他来作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