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虽贵了些,可讨夫君欢心,就值得。
可他没看那些礼物,一眼看到我划破的袖子。
眉头紧皱,满脸担忧心疼:
“这怎么弄得?又遇见了山匪?”
“我没受伤,就是可惜了你给我缝的荷花。”
他生怕我隐瞒,一路跟我到了浴房。
直到将我全身上下看了个遍,才松了口气。
他用布巾替我擦背。
明明是写字翻书的手,擦背却很有力道。
擦着洗着,不知怎么就沾了水。
索性也同我一块洗了。
水雾氤氲,柔和了他的眉眼。
他朝我微笑,烫进了我心底。
我紧绷的神经放松,跟他说了上京张大哥说的事。
在听到‘楚寒之’这名字时,他没有任何反应。
疑惑地看着我。
“这是谁?你觉得是我?”
我摇头,“我觉得不是。”
他盯着我,没错过我任何细微表情。
眼底深如幽静的潭水,“如果我有一天恢复记忆,你会丢弃我吗?”
“当然不会了!”
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一日我的人,终身我的人,你难不成还想抵赖?”
他笑了。
微沉的轻笑烙进我耳朵。
悦耳至极。
“为夫不敢。”
话音刚落,他便将我从浴桶里抱起,轻柔的吻落了下来。
那夜小别相聚,他闹得有些凶。
导致我第二日懒的不想爬起来练武。
我以为我们的日子会一直这样。
平淡却美好。
可他突然有了头疾。
每日都会疼上一会儿。
头疼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很让人陌生。
冰冷、幽寒。
像蛰伏的猛兽,像蛇。
每当疼痛褪去,却又恢复温柔。
我有些着急,不敢耽误,连忙请了金陵城最好的大夫。
大夫开了药方,让他按时服用。
“他那日头磕在石头上,应是有了淤血,慢慢散去便会一点点好转,不思虑过度便无妨。”
我表面上放心。
内地里却莫名忐忑。
他是不是……要想起来了?
若他真是什么大人物……
是不是看不起我一个小小的镖师?
(8)
这几日我的心不在焉,让赵老板找我谈心。
他年岁大了,我不想他操心。
他瞅着我,“是不是家里那位惹你不开心了?”
我勉强笑笑,“没有,他对我很好。”
是很好,一如往常温柔。
可我无法忘记他头疼时流露出的冷漠眼神。
而令人害怕的是……
他头疼的次数越发频繁。
越来越久。
喝了药后,才能缓解一二。
巨大的割裂感包围着我。
恍惚中,我觉得他体内有两个人。
一个是陌生的、本来的他,一个是我的楚荷。
而现在,那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快要渐渐苏醒了。
这诡异的念头兴起,便让我吃不好也睡不好。
赵老板给我放了假,我却也不敢在家待。
我怕一睁眼,身边的人便变得陌生。
我的惶恐和不安,终究被楚荷识破。
他温暖的怀抱展开。
坚定而温柔地抱我。
“别怕,我怎么会消失呢?我是你夫君,舍不得留下娘子一个人。”
多日积压的难受一点点涌出眼眶。
情绪如一团乱麻。
却被他轻柔的抚摸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