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假千金还在撒泼,渣爹扬起的巴掌却被她截在半空。她把戒指拍在桌上,红宝石滚到陆砚深脚边:“这戒指,是我当年的设计!你从哪得来的?” 陆砚深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人戳中逆鳞。

助理突然冲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他的脸瞬间惨白,抓起轮椅扶手就往外冲:“去机场!” 她追出去时,只看到黑色轿车扬尘而去。掌心的戒指发烫,像团烧不尽的火。

暴雨如注,她驾车冲往城郊废墟时,轮胎碾过水洼溅起老高的水花。后视镜里,原主那身红嫁衣被雨水洇得暗沉,像块凝血的伤疤。

爆炸现场的警戒线早已被风雨撕得七零八落,焦黑的残垣在闪电下泛着冷光。她刚下车,就听见轮椅碾过碎石的声响,陆砚深竟比她先到,助理撑着黑伞,伞骨被风刮得东倒西歪。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混着雨气,冷得刺骨。

她踩着碎玻璃走近,雨水顺着伞沿砸在两人中间:“我也想问,你找‘白月光的魂’,是想复活她,还是赎罪?” 他猛地抬头,金丝眼镜上凝着水珠,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痛:“你懂什么!”

闪电劈开天幕的刹那,她看清他发间的白霜。这个在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此刻竟像只受伤的兽。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拂去肩头雨珠:“陆砚深,我见过她。”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轮椅后退半尺:“你说什么?” 她从包里摸出张泛黄的素描,那是爆炸前她画的自画像,钢笔线条凌厉如刀:“在我另一个身份的世界里,她是我的影子,我的执念。”

他的指尖颤得厉害,接过素描时,伞骨砸在地上发出脆响。雨水在画纸上洇开墨痕,他却像看到救命稻草:“这笔触,你真的是她?可你分明。”

“魂穿。”她打断他,“我死于爆炸,却附在这具身体上。原主的怨愤把我拽来,要我替她复仇。”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残垣上,砖石棱角硌得人生疼:“所以你骗我?说只在电视上见过我?”

她仰望着他,雨水顺着下颌滴落:“我怕你把我当替身。” 他的呼吸陡然沉重,额角青筋跳动,却在下一秒低头吻住她。雨水混着彼此的颤抖,他的掌心按在她后颈,像要把她嵌入骨血。

“我不管你是魂是影。”他的嗓音沙哑得近乎破碎,“孟听澜,别再逃。” 她闭上眼,任他的吻掠夺呼吸。远处,助理别过脸数着雨丝,却没注意到残垣后,假千金举着手机,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回到陆家老宅时,天已破晓。她被他抱进卧室,轮椅碾过地毯的声音消失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他沉重的喘息。他的掌心熨过她腰侧,绷带下的膝盖还在发痛,却固执地把她圈在臂弯:“当年我在工地受伤,腿没治好成了残废。你说要等我康复,可爆炸后,我以为你死了。”

她的指尖划过他腕间的旧疤:“所以你把假千金当成我?因为她眉眼像我?” 他的喉结滚动,吻落在她眉心:“第一眼看到她,我疯了似的想靠近。可她不是你,她连你画素描时咬唇的习惯都没有。”

晨光漫进纱帘时,他还在说那年的事。他说她总爱把设计稿垫在咖啡杯下,说她为选一颗红宝石能跑遍整个矿区,说爆炸那天,他本想给她惊喜,却成了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