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个泥腿子。'旁边白大褂弯腰赔笑,'要不想个法子...'
话没说完就被踹门声打断。担架床哐当撞进来,上面躺着个翻白眼的老头,家属哭喊声震得吊灯都在晃:'王主任救命啊!老爷子突然没气儿了!'
心电监护仪拉出直线警报时,王主任突然抓过手机:'让那土郎中马上过来——就说医院特邀专家会诊!'
林风是被警车接走的。他扒着车窗看飞速后退的玉米地,手心里银针硌得生疼。带路的护士嘴角撇到耳根:'待会儿别乱摸仪器,碰坏了你种十年地都赔不起。'
病房里的人群自动分开条道。林风碰到患者冰凉的手腕时,脑子里嗡地涌出段歌诀:'阎罗扣门时,魂灯映囟门...'
'装神弄鬼!'王主任突然拍桌子,'监控里看他扎针差点弄出人命!保安!'
几个蓝制服冲上来扭胳膊的刹那,林风突然瞥见老头微微鼓动的太阳穴。他猛地挣脱桎梏扑过去,三根银针直接刺入病人颅顶!
'杀人啦!'家属尖叫中,心电监护仪突然'滴'的一声重启曲线。老头喉咙里发出拉风箱般的抽气声,眼皮颤巍巍掀开条缝。
满室死寂里,林风突然听见只有他能闻见的焦糊味——王主任指间烧到尽头的雪茄烫穿了真皮沙发。
'小同志。'对方笑着拍他肩膀,金表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疼,'来我办公室聊聊?'
钢化玻璃门合拢的瞬间,笑脸骤然拧成狰狞:'谁派你来砸场子的?卫生局的?还是赵老板?'
林风后退时撞上冷冰冰的东西——是具覆盖白布的手术尸体。布帘下突然伸出的手攥住他脚踝,枯瘦指节白得泛青。
'小心权势...'山洞里那个声音又贴着耳廓响起来,湿冷得像蛇信,'他们正在抽干病人的血...'
敲门声突然炸响。穿西装的男人举着黑公文包进来:'王主任,市领导家属那个器官移植...'
话头在王主任瞪视中戛然而止。林风趁机挣脱往外跑,听见身后压低声音的咆哮:'让黑三带人堵住后门!这小子看见供体冷库了!'
消防通道的铁门在背后重重关上时,林风摸到裤兜里硬邦邦的东西——不知何时多了块青铜腰牌,纹路正烫得灼手。
2 首诊绝症
林风跌跌撞撞跑回村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裤兜里那块青铜腰牌烫得像刚出炉的烙铁,硌得他大腿生疼。'妈的,这都什么事儿...'他啐了口带泥的唾沫,脑子里还嗡嗡响着医院里那具尸体的冰冷触感——枯瘦的手爪、白布下的腐臭味,混着王主任金表反光的刺眼。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早起拾粪的老头正蹲着抽烟袋,瞧见林风这副狼狈样,烟锅子都忘了磕。'狗蛋!咋整的?警车呜哇呜哇追你家去了?'赵叔抻着脖子喊,烟灰簌簌落进露水地里。
林风没搭腔,一头扎进自家院门。妹妹正端着猪食盆往外走,见他脸色煞白,木盆'哐当'砸地上:'哥!爹刚能下炕就说要去镇上报案,说你被医院抓走了!'
'报个屁案!'林风烦躁地抓头发,指尖碰到额头那道新生的平滑皮肤——医神传承的热流还在血管里窜,像条不安分的火蛇。'我得...我得再试试那针法。'他喃喃自语,从针线筐里摸出几根银针。阳光下,针尖泛着极淡的金芒,刺得他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