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凌晨，天空果然开始变了颜色。原本深蓝的夜空被一种诡异的猩红浸染，像是有人将鲜血泼在了天幕上。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在窗玻璃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痕。
“来了。”林建军站在窗边，声音低沉。监控屏幕上，远处的街道已经开始出现混乱，有人对着红雨尖叫，有人开车疯狂逃窜，还有人拿着桶试图收集雨水——他们大概以为这是什么罕见的自然现象。
“爸，要不要提醒以前的邻居？”林玥看着监控里熟悉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忍。
林建军摇头：“没用的。我们说的话没人会信，反而会暴露我们的准备。关上所有窗帘，从现在开始，家里保持最低照明，除了必要的取水和检查，谁都不能出门。”
红雨下了整整七天。这七天里，世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第一天，新闻里还在报道“罕见红雨现象”，提醒市民减少外出；第二天，开始出现“不明原因呕吐腹泻”的病例；第三天，网络信号时断时续，电视里的主持人面色慌张，话没说完就中断了直播；第四天，远处传来枪声和爆炸声，小区里的狗叫了一整夜；第五天，电力彻底中断，整个城市陷入黑暗；第六天，监控画面里出现了第一个“变异者”——那是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动作僵硬，嘴角流着涎水，正疯狂地扑咬路边的尸体；第七天，院子外的乡间小路上，已经看不到正常行走的人了。
林家人缩在安全屋里，靠着太阳能供电维持基本生活。他们很少说话，吃饭时都尽量压低声音，连走路都踮着脚尖。每天只有在凌晨三点到五点，监控里最安静的时段，林建军才会和林辰轮流出去检查围墙和设备。
“外面的水不能碰，植物也开始变异了。”林辰在一次检查后低声汇报，“院子围墙外的野草长到了半米高，叶子边缘带着锯齿，我看到一只老鼠爬过，被草叶割破了皮，很快就抽搐着死了。”
赵慧兰捂住嘴，强忍着恶心：“那我们种的菜……”
“院子里的土壤我们提前换过，用了储存的干净水浇灌，暂时没事。”林建军沉声道，“但以后浇水必须严格过滤，摘菜前要用盐水浸泡半小时。”
红雨停的那天，世界安静得可怕。没有鸟鸣，没有车声，甚至连风声都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林建军打开短波收音机，里面只有滋滋的杂音，偶尔能听到几句断断续续的呼救，很快又被更大的噪音淹没。
“从今天起，实行配给制。”林建军在家庭会议上说，“食物和水按人头分配，非必要不消耗。每天两人一组值班，监控必须24小时有人盯着。林辰，你和我负责加固防御和外出侦查；慧兰，你和小玥负责物资管理和菜园维护，顺便研究怎么用现有的材料做更多储备食品。”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依旧猩红的天空：“别抱任何幻想，救援不会来了。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和这间屋子。”
第六章 不速之客
平静（或者说死寂）的日子过了一个月。林家人渐渐适应了末世的节奏，每天按部就班地值班、巡逻、种菜、清点物资。院子里的蔬菜长势不错，土豆和萝卜已经可以收获，母鸡每天能下三四个蛋，勉强能补充营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