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与此同时,风天成在隔壁院落醒来。他下意识摸向胸口,却摸到一片冰凉——本该贴身戴着的银锁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窗外,玄真道长望着风府深处,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袖中铜钱发出细微的嗡鸣。

第三章 暗流涌动

青岚镇的秋夜裹着刺骨寒意,风天成握着青瓷茶盏的手指微微发颤。距离借运契约生效已过三年,他表面上是恢复康健的风家少爷,每日在私塾读书、在后花园练剑,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到深夜,总会有断断续续的呓语从父亲的书房飘来,像是诅咒,又像是求饶。

这日傍晚,他如往常般去给父亲请安,却在书房外听见瓷器碎裂的声响。“老爷,那黄忠义又在集市上嚷嚷,说自从借运后,他家接二连三死人!”管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还说您...说您根本不是在救人,是在害人!”

风天成下意识屏住呼吸,透过雕花窗棂的缝隙望去。父亲背对着门站在书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正是当年夺走他运数的那枚。烛火摇曳间,风老爷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模样。“派人盯着他。”父亲的声音冷得像冰,“若再敢乱说话,就把他女儿...”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话语,风老爷扶着桌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风天成的心跳陡然加快,后退时不小心踩到枯枝。“谁?”管家的声音传来。他转身就跑,穿过九曲回廊时,夜色突然变得浓稠如墨。一阵阴风吹过,手中的灯笼“啪”地熄灭,黑暗中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还有若有若无的低笑。他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间,背靠门板大口喘气,却发现袖口不知何时沾上了暗红的血迹,腥气刺鼻。

深夜,风天成辗转难眠。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床前,他鬼使神差地起身,悄悄摸向宗祠。风府的夜晚仿佛被施了咒,所有的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经过父亲书房时,他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呜咽,像是困兽的哀鸣。刚要凑近,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一张惨白的脸突然出现在窗玻璃上——那是父亲的脸,却扭曲得不成人形,双眼翻白,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风天成强忍着尖叫,跌跌撞撞地跑到宗祠门口。推开沉重的木门,霉味和香火气扑面而来。月光穿过斑驳的窗棂,照在供奉着铜钱的石碑上。那石碑被九道符篆缠绕,符纸边缘已经发黑,像是被火烧过。他伸手触碰石碑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三年前的深夜,玄真道长带着一团黑影潜入风府。黑影钻进父亲的身体时,父亲眼中闪过痛苦的挣扎,可很快就变得空洞无神。紧接着,那枚铜钱被放在了他每日玩耍的必经之路上,上面还残留着父亲的指纹。画面一转,他看到黄忠义跪在神像前痛哭,神像背后的墙上画满了诡异的符咒,而玄真道长就站在阴影里,冷冷地注视着一切。

“大胆!”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思绪。风天成回头,只见管家举着火把,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被石碑划破,鲜血正顺着纹路渗入地下。石碑发出低沉的嗡鸣,封印的符篆开始扭曲变形,铜钱的轮廓在石碑后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