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入职惊魂
哥们儿，你听我一句劝，如果一家公司的 HR 在你入职第一天，递给你的不是劳动合同，而是一本线装书，封面是四个烫金大字——「应物经」，那你最好掉头就走。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三个月前，我，林墨，一个刚毕业的程序员，揣着对互联网大厂「盘古科技」的无限憧憬，踏进了这栋位于城市 CBD 的玻璃巨兽。
给我办入职的是 HR 部的资深经理，一个看起来异常和蔼的女人，大家都叫她红姐。
「小林啊，欢迎加入盘古大家庭。」她笑得像个菩萨，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你的工牌、电脑，还有这本……我们的『文化纲领』，你可得好好读读。」
我接过来，那本「应物经」触手冰凉，纸张是类似宣纸的材质，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翻开第一页，是手写的蝇头小楷，开篇明义：「夫万物有灵，事有其应。顺时而为，无往不利。」
我当时只觉得这公司企业文化有点神神叨叨的，没多想。程序员嘛，务实，代码才是我们的圣经。
我的工位在研发部 C 区，一个开放式的大平层。邻座是个叫「耗子」的哥们儿，技术很牛，就是发际线有点危险。他见我捧着「应物经」发呆，凑过来小声说：「新来的？这玩意儿，别太当真，也别不当真。」
我没听懂他的禅机。
下午三点，所有新人被叫到会议室，参加一个叫「破土」的欢迎仪式。
红姐站在台前，依旧是那副菩萨般的笑容：「各位新同事，来到盘古，你们就是一颗颗种子。『破土』，既是欢迎你们落地生根，也是我们对你们的第一次考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盘古的规矩，不养闲人，不留次品。今天，你们将进行第一次代码合并。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独立的测试模块，你们需要在一个小时内，将它完美地合并到主干分支。记住，『完美』。」
这听起来很简单，就是个 GitMerge 操作。我迅速完成了任务。
时间截止时，红姐走到一个新人面前，他的额头全是汗。
「张亮，」红姐的声音依旧温和，「你的合并产生了一个致命的冲突，导致了主干分支的编译失败。」
那个叫张亮的年轻人脸色惨白：「红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修复！」
「不用了。」红姐摇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在盘古，没有第二次机会。『破土』之礼，需见血光，方能警醒后人。这是《应物经》『新芽祭』的规矩。」
她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我却如坠冰窟。
只见她拿起张亮的工牌，走到会议室角落一个看起来像老式收音机的红木盒前。那其实是一个碎纸机，但造型极其古朴。
「张亮，盘古不适合你。你的『灵根』，我们收下了。」
她把工牌塞进了碎纸机的入口。
碎纸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工牌进去后，机器顶部的一盏小红灯幽幽地亮了一下，然后熄灭。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寂静。我能感觉到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黏糊糊地贴在工学椅上。心跳声在耳膜里擂鼓，我甚至不敢转头去看旁边工位的动静。
这他妈是互联网公司？这简直就是个邪教献祭现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