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人是全军区最年轻的团长,授勋仪式上,他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死死盯着台下那个胸前别着白兰花的女干事。整整十秒,像是要把她吞进肚里。
庆功宴上,那女干事娇滴滴地敬酒:“顾团长,这杯我敬您,我叫刘倩倩,以后请多指教。”
顾长风笑着饮尽,眼里的光比看我时亮多了。
当晚,我把签好字的离婚报告拍在他面前。
他愣了半晌,随即笑了,掐着我的腰说:“别闹,你一个农村出来的,离了我,能在军区大院活下去?”
他不知道,让他引以为傲的二等功勋章,有一半是我的。那个只会洗衣做饭,被他认为“没见识”的家属,也是军区医院抢着要的“一把刀”。
01
一九八八年,夏。 军区大礼堂里闷热得像个蒸笼,主席台上,我丈夫顾长风穿着崭新的军装,胸前的二等功勋章闪闪发光。他是全场的焦点,是军区的骄傲,也是我——林素,结婚三年的丈夫。可他炙热的目光,却穿过人群,牢牢锁在台下第一排的文艺干事刘倩倩身上。
刘倩倩今天特意打扮过,烫着时髦的卷发,穿着的确良白衬衫,胸前别了朵娇艳的白兰花,在一众朴素的家属里,显眼又出挑。她感受到了顾长风的注视,羞涩地低下头,嘴角却压不住地向上翘。
我坐在家属席的角落,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无声的“郎情妾意”。周围的嫂子们开始窃窃私语,那些同情、鄙夷、看好戏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的手在膝盖上收紧,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结婚三年,他从没用那种眼神看过我,那种混杂着欣赏、渴望和占有的眼神,陌生得让我心头发冷。
“林素啊,你家老顾可真出息了。”邻座的王嫂子皮笑肉不笑地碰碰我,“不过男人嘛,地位高了,心思就容易活泛。你看那刘干事,小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你可得看紧点。”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庆功宴设在军区招待所,顾长风成了众星捧月的中心。他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应酬着,直到刘倩倩端着酒杯走过去。
“顾团长,我叫刘倩倩,在宣传处工作。您今天真是太威风了,这杯酒,我敬您!”她的声音又甜又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长风,脸颊泛着红晕,像熟透的水蜜桃。
顾长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声音里带着笑意:“好,谢谢刘干事。”
那是我从未听过的,带着一丝温柔的语气。
我再也待不下去,提前离了席。回到家属院那间小小的屋子,我从箱底翻出纸笔,一笔一划地写下“离婚报告”四个大字。
我等他到深夜。顾长风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看到我还亮着灯,有些意外。“怎么还没睡?”
他随手脱下外套,露出里面被汗水浸湿的白衬衫,健硕的胸膛轮廓分明。他走过来,习惯性地想抱我,身上浓烈的酒气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混在一起,让我一阵反胃。
我侧身躲开,将桌上的离婚报告推到他面前。
空气瞬间凝固了。
顾长风脸上的醉意褪去大半,他拿起那张纸,看了两眼,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林素,你闹什么脾气?就因为我多看了刘倩倩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