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战斗场面,彻底颠覆了我二十多年来的世界观。
元宝的每一个腾挪跳跃都违背了物理常识,快得留下残影。它尾卷长刀,挥、砍、劈、刺,动作流畅得像经过千百年训练的古流剑术大师。刀光闪烁之处,那怪物发出无声的嘶鸣,触手被斩断,落在地上化作一滩滩粘稠的蓝黑色液体,又迅速蒸发消失。
最神奇的是,战斗中被打翻的椅子、被划破的沙发垫,几乎在受损的下一秒就仿佛时间倒流般自动恢复原状。只有元宝激烈运动后呼出的淡淡白气,以及它身上偶尔被触手尖端扫到而焦灼一卷的毛发,证明着这一切并非幻觉。
战斗持续了大概五分钟。最后,元宝以一个极其帅气的旋身,长刀划出完美的圆弧,将那怪物的核心一分为二。怪物发出一阵剧烈的抽搐,最终彻底瓦解,化成虚无。那个幽蓝色的漩涡也随之闭合消失。
客厅恢复了宁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元宝放下武士刀摆件,仔细地舔了舔前爪上一处被灼伤的小点,然后疲惫地走回卧室,跳上床,在我脚边重新蜷缩起来,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深沉,又变回了那只只会干饭睡觉的傻猫。
战斗场面堪比奇幻大片。元宝身形矫健地腾挪闪避,尾卷长刀挥出凌厉的弧线。刀光所过之处,被破坏的家具自动复原,只有飞散的猫毛和它呼吸间的白气证明着战斗的真实性。
那一刻我明白了——为什么家中每晚有异响却清晨如新,为什么元宝白天总是酣睡,为什么它身上总有奇怪的伤痕。
而我,握着发烫的手机,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三章:深渊日常
自那晚起,我陷入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白天,我是一名普通的社畜,顶着越来越浓的黑眼圈上班,对同事抱怨「家里猫晚上跑酷,吵得睡不好」。他们会同情地附和,分享自家主子的奇葩事迹,却没有人知道我所谓的「跑酷」意味着什么。
元宝则彻底践行「日猫」的设定,睡得天昏地暗,雷打不动。我有时会把它抱起来,仔细检查它的皮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一道像是被什么酸性液体溅射到的细小疤痕,几处羽毛般轻柔但确实存在的脱毛。我拿出最好的猫罐头、营养膏,它来者不拒,吃得一干二净,仿佛身体是个无底洞,需要巨大的能量来支撑夜晚的消耗。
夜晚,则成了我的窥探时间。我几乎夜夜守着手机,目睹一场场超乎想象的秘密战争。
出现的怪物越来越多样,越来越令人 SAN 值狂掉:有如同流动阴影、能分裂再聚合的暗影生物;有由无数蠕动眼球构成的肉块,视线能让人头晕目眩;甚至有完全透明、只能通过空气扭曲来判断存在、会发出直接冲击大脑的精神尖啸的可怕东西。
元宝的战斗方式也随之升级。我不再惊讶于它尾巴卷刀——那已经是基础操作。我见过它的爪尖在危急关头迸发出刺眼的蓝色电弧,将一只扑向它的飞行怪物电成焦炭;听过它一声低沉威严的咆哮,竟像实质的声波炮一样震碎了一道逼近卧室门的无形屏障。
我明白了家中异响的来源,明白了它贪睡和胃口大增的原因,明白了那些奇怪伤痕的真相。
我的心跳每晚都为它揪紧,为它的每一次惊险闪避而屏息,为它添上每一道新伤而心痛。一种巨大的、荒谬的信任感在我心中滋生——它在保护这个家,保护我。而我,却像个懦夫,只敢躲在屏幕后面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