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进江水里捞那个醉醺醺的人影时，系统警告声尖锐得像要刺破耳膜。
“警告！强行干涉历史人物命运将导致时空崩溃！”
可那身影眼看要沉入长江底的淤泥里。
我咬着牙，还是奋力游过去拽住了他宽大的袍袖。
几日后，长安城贺府夜宴。
“在下……李太白。”
他湿漉漉的眼睛望向我，浑然不知自己几日前险些成了水鬼。
而我正替他挡开高力士劝来的毒酒。
“别喝了，”我压低声音，
“你的诗还没写完。”
贺知章捋须大笑：
“此子言‘谪仙’当世，诗未成而神韵存。”
却不知我袖中藏着发烫的系统警告。
一旦改变历史节点，整个盛唐都将崩塌。
我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李白，手中那杯酒怎么也送不到唇边。
历史的巨轮缓缓转动。
而我，正站在它的车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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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水是刺骨的寒，春三月，也抵挡不住那砭人骨髓的冷意。
我拼了命划动手脚，冰水灌进鼻孔，呛得胸口生疼。
视野里，岸边垂柳嫩芽的新绿模糊成一片晃动的鬼影。
再往前，那个挣扎渐弱的人影，一身白衣浸泡在浑浊的江水中，像一块即将沉没的云。
系统尖锐的蜂鸣声几乎贯穿我的颅骨：
【警告！警告！检测到使用者强行干预历史关键节点：李白溺亡事件！高能量级时空震荡预警！强行干涉将导致时空结构不稳定，请立即终止当前行为！】
终止？我隔着冰冷的江水看那团缓慢下沉的白影，像看着整个盛唐将熄的烛火。
心一横，牙齿几乎咬碎，四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死死拽住了那片浸透江水、变得无比沉重的宽大袍袖。
“咳！咳咳咳——”
呛咳声几乎连成一片。终于把人拖上长江南岸芦苇丛生的一段浅滩，我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肺里火烧火燎。
侧过头，那个被我拖上来的男人趴在旁边，墨黑的长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和脖颈上，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痛苦地弓起。
华丽的云锦白袍上全是淤泥和水草，早已看不出原来的光鲜。
他咳了好一阵，翻过身，躺在滩涂上大口喘气，胸腔剧烈起伏。
一双眼睛终于睁开，像是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被迷茫的雾气笼罩着。几缕湿透的发丝狼狈地黏在额角，更添几分凌乱的美。
酒气，即使在水里泡过，依旧浓烈得散不开。
他望着灰蒙蒙的天，又艰难地转了转眼珠，似乎在努力辨认我这个一身奇异打扮（在唐朝人看来我的运动服绝对怪异）、浑身滴水的救命恩人。嘴唇翕动了几下，嘶哑的声音混着浓重的酒意飘出来：
“尔……尔乃何人？这浊浪滔天之处，是九幽……黄泉么？”他迷茫地环顾四周萧瑟的芦苇滩，眼神涣散，“某记得……记得在舟头赏月，金樽美酒，对月当歌……忽而狂风吹来……”
他又是一阵猛咳，挣扎着撑起半边身体，终于看清了周围和我，还有自己此刻的狼狈，眉头紧紧皱起，像是极力在脑中搜索破碎的画面，“……船倾？落入这浩荡东流之中？”他的目光聚焦在我脸上，带着纯粹的、劫后余生的困惑与审视，“是你……救某上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