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慢。
他怎么问那么久？
是不是没线索？
会不会找错地方了？
我忍不住，悄悄溜下车，蹑手蹑脚地往巷口挪。
想离近点听听。
刚探出半个脑袋。
就听见一个粗嗓门在嚷嚷：“警察了不起啊？随便盘问？我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一个穿着跨栏背心、膀大腰圆的男人正不耐烦地对着林深挥手。
林深站在那儿，神色平静，但气场有点冷。
“只是例行询问，配合一下。”
“配合什么？我忙着呢！没空！”那男人语气更冲了，甚至上前一步。
我心里一急，脑子一热就冲了出去，直接挡在林深前面，虽然个子比他矮一大截。
我仰头对着那大汉，声音有点抖，但气势不能输：“你…你凶什么凶！警察叔叔办案是为民服务！你态度好点！”
那大汉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突然冒出个我。
林深也愣住了。
他下意识伸手，把我往后拉了一下，护在他身侧。
他的手心很烫，隔着薄薄的衣袖，烫得我胳膊一麻。
“你谁啊？”大汉上下打量我，眼神不善。
“我…我是目击证人！”我挺起胸膛，“我闻到味道了！就是你这边传出来的！你肯定知道！”
我纯粹是瞎咋呼。
没想到那大汉眼神闪烁了一下，气势居然弱了点。
“什…什么味道…胡说八道！”
林深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变化。
上前一步，声音沉了几分：“请你配合调查。”
最终，那男人不情不愿地让开了门。
虽然这次排查没有直接找到手机，但林深从那户人家里带回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有人近期确实大量购买过那种防虫香，并且形迹可疑。
回到车上，林深发动车子，没立刻开走。
他侧过头看我，眼神复杂。
“谁让你冲过来的？”
“我…我怕他打你……”我小声嘟囔。
“他不敢。”他语气淡淡的，“以后遇到这种情况，躲远点。”
“哦。”我低下头，玩着手指。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极轻地叹了口气，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不过……”
我立刻抬头，目视前方，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
但我的耳朵尖，清清楚楚地捕捉到他那句低语。
“……谢谢。”
6
回到所里，气氛有点微妙。
林深没再赶我走，他甚至默许我继续坐在那个小角落。
他自己则对着电脑，眉头微锁，不断放大、回放监控录像。
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赵哥溜达过来，递给我一个苹果。
“小姑娘，可以啊，胆儿挺肥。”他冲我竖了个大拇指，又压低声音，“我们小林警官可是格斗高手，那个货色，他一只手就能搞定。”
我啃着苹果，脸有点热。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理解理解。”赵哥笑得像只老狐狸，“关心则乱嘛。”
林深轻咳一声。
赵哥立刻噤声，做了个封嘴的动作，溜达走了。
我偷偷看林深，好像完全没听到，专注地看着屏幕。
手指偶尔在键盘上敲击。
忽然，动作停住了，身体微微前倾，盯着一处画面。
“过来。”他突然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