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的那台旧备用机还在不在？”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嗓子还是疼的。
彭湃看着我的反应，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在书架最底层的抽屉里。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我冲到书架前，翻找着那台磨砂黑色的华为手机。
当屏幕亮起的瞬间，自动弹出的相册让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那是一张我的保温杯特写照片，杯子边缘粘着几颗细小的蓝色碎屑——那些碎屑的质地和颜色与许砚袖扣上的蓝宝石完全一致。
更要命的是加密文件夹。
当我发现密码是我的生日时，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点开后是一段4分12秒的视频文件，镜头角度表明这是从宿舍门缝偷拍进来的，焦点对准床铺。
视频画质很清晰，显然是用专业设备拍摄的。
当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出现在画面中，开始掀动床上的被褥时，我清晰地听见了许砚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秦少，要看清楚一点，这些都是最好的素材。”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昨天晚上11点45分。
而许砚明确告诉过我，那天晚上他在琴房练习到凌晨一点。
这个时间上的矛盾让我的手开始颤抖。
“周叙言，你脸色很难看。”
彭湃走到我身边，看着我手中的手机，
“这是什么？”
我迅速关闭视频，但那些画面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那只手套，那个熟悉的声音，还有他提到的“秦少”——所有这些线索都指向一个我不愿意接受的真相。
“彭湃，”
我转过身看着他，
“如果我告诉你，有人在监视我，甚至可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我做了什么，你会相信吗？”
彭湃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
“砚哥确实最近有些奇怪。
上周我看见他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在校门口说话，那人开着一辆黑色的奔驰。”
第三章 校长室的钢琴声（正午）
卢继业校长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得很低，我坐在真皮沙发上，能感觉到冷气从出风口直吹过来。
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窗外的阳光，镜片后面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令堂的主治医师是我的大学同学。”
他推过来一个厚厚的文件袋，封面印着“心理健康评估同意书”的字样。
“根据监控记录，昨天晚上你独自在琴房待到了凌晨。
我们担心你的精神状况可能需要专业的帮助。”
我的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录音笔，那是三天前偷录的证据。
我按下播放键，清晰的对话声从设备中传出：“秦氏集团的实验室资质审批……”
许砚的声音辨识度很高，
“那些数据比钢琴键上的指纹更难清理干净。”
卢继业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这个动作明显是在为自己争取思考时间。
窗外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规律声响，我抬头望去，看见对面教学楼三楼的栏杆处，许砚正倚着栏杆朝这边看过来。
他手腕上的表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那光线恰好射向校长办公室的窗户，像是某种信号。
“需要我现在就联系心理医生吗？”卢继业重新戴上眼镜，身后书柜里那座钢琴比赛奖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