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没有惯常的问候，也没有任何背景音，只有母亲极度压抑却无法掩饰的哽咽和粗重喘息。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破碎不堪，充满了巨大惊吓后的空洞和绝望。
“默默……你爸……你爸他……”母亲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在刀尖上滚过，“他……他被人堵在医院门口……骂……骂得……血压……血压一下子……” 后面的话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呜咽彻底淹没。
陈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握着手机的五指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手机险些滑落。他喉咙发紧，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妈……妈你别急！怎么回事？谁堵爸？骂什么？” “网……网上……”母亲崩溃地哭喊出来，声音尖利得刺耳，“全是骂他的！说他……说他黑心医生！草菅人命！说他……说他害死了林曜！说他……手术台上故意报复明星！胡说！全是胡说啊默默！你爸他……他连林曜是谁都不知道……他昨晚抢救那个病人……抢救到凌晨三点……出来的时候腿都站不稳……” 母亲的控诉像淬了毒的冰锥，一根根狠狠扎进陈默的耳膜。他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一把扶住冰冷的桌面才勉强站稳。林曜……手术……报复明星？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叫。
电话那头只剩下母亲歇斯底里的痛哭和断断续续的、毫无逻辑的辩解。陈默呆呆地举着手机，那哭声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上。蓦地，他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电脑屏幕。
手指痉挛般地点开热搜榜。
一个崭新的、带着醒目“爆”字的词条，如同一条滴血的毒蛇，正盘踞在榜单的最顶端，散发着阴冷的光：
【惊爆！林曜救治医院爆医疗事故！主治医生疑因厌恶明星故意延误治疗！】
词条点进去，置顶的是一条标题耸人听闻、内容却极其含糊的“爆料贴”。帖子巧妙地回避了具体医院名称和医生姓名，却刻意强调了“该医生素来性格古怪”、“对娱乐圈人士曾有微词”等极具引导性的细节。评论区早已彻底沦陷，汹涌的恶意如同决堤的洪水，淹没了理智。成千上万被愤怒和同情裹挟的粉丝和路人，疯狂地@着各大医疗监管机构的官微，要求“严查凶手”！各种不堪入目的诅咒和死亡威胁像肮脏的雪片一样飞舞。
更让陈默浑身血液冻结的是，在一条被顶到前排的热评下面，赫然出现了几张照片！尽管医生戴着口罩，尽管照片明显是偷拍视角模糊不清，但那熟悉的、微驼的背影，那鬓角的白发……陈默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他父亲！照片背景，正是父亲工作的那家三甲医院门口！几张照片清晰地拍到父亲被几个情绪激动的陌生人围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