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舟，一个平平无奇的应届毕业生，正在一家名为“天河创投”的公司里，接受老板第N次的无情压榨。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脑子是用来凑身高的吗？”
老板陈天河的咆哮，伴随着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低着头，默默忍受，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工资够不够付房租。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扭曲，随即又重新清晰。
世界，不一样了。
办公室里每一个同事的头顶上，都飘浮着一行半透明的数字和进度条。
兢兢业业的王姐，头顶是灰色的“+15”；摸鱼高手小李，是白色的“+5”；而刚刚被老板骂哭的实习生妹子，头顶的数字已经变成了灰暗的“-10”。
我愣住了，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幻觉？加班太多出现神经衰弱了？
我将目光，小心翼翼地移向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男人——我的老板，陈天河。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毕生难忘的景象。
在他的头顶，没有灰色的正数，也没有灰暗的负数。那里盘踞着一团粘稠如石油、翻滚如浓烟的黑色雾气，雾气中央，用一种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字体，标注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10000。
负一万。
那团黑气是如此的浓郁，以至于他头顶的白炽灯光，都显得有些扭曲和黯淡。它仿佛是一个小型的黑洞，散发着不祥、灾厄、毁灭一切的气息。
我甚至能“闻”到一股铁锈和腐烂混合的腥气，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林舟！你发什么呆！哑巴了？”陈天河见我半天没反应，一拍桌子，怒吼道。
随着他这一声吼，我清晰地看见，一缕微不可查的黑气，从他头顶那团“-10000”的黑雾中分离出来，飘向了我。
我头顶上，那个我刚刚才发现的，代表我自己的灰色数字“+20”，瞬间闪烁了一下，变成了“+19”。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不是幻觉。
我能看见别人的气运值，而我老板的气运，是负一万。
更可怕的是，他的厄运，会传染。
2
在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公司的财务报表好像有问题、上个月的大项目莫名其妙黄了、老板开车上个月连着追尾了三次、他老婆好像也正在跟他闹离婚……所有这些之前被当做“倒霉”的孤立事件，此刻在我脑中串成了一条清晰的线索。
这家公司，这个老板，就是一个巨大的“厄运污染源”。
再待下去，别说升职加薪了，我怀疑自己会不会在下楼梯时踩空摔死。
“……听明白了吗？这个方案，今晚必须给我通宵改出来！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一个完美版！”陈天河终于结束了他的训话，大手一挥，仿佛在施舍他的皇恩浩荡。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敢与他对视。我偷偷扫了一眼，发现就在刚刚这短短几分钟的训话里，在场所有同事头顶的气运值，都出现了微小的下跌。王姐从“+15”变成了“+14”，小李的“+5”在“+4”和“+5”之间来回闪烁，而那个实习生妹子，已经跌到了“-12”。
这是一个正在缓慢下沉的泥潭，而陈天河，就是那个死死拽住所有人脚踝的水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