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出了一个这辈子最果断的决定。
“老板。”我开口了，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陈天河抬起眼皮，一脸不耐烦：“又怎么了？”
我直视着他，看着他头顶那团“-10000”的黑雾，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干了。”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同事都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我。
陈天河愣了足足三秒，随即勃然大怒，脸涨成了猪肝色：“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林舟，你是不是不想在这个行业混了？你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在市找不到任何工作！”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若是半小时前，我或许还会畏惧。但现在，看着他那仿佛由宇宙间所有恶意凝聚而成的气运值，我只觉得可笑。
一个即将被命运海啸彻底吞没的人，还在威胁别人未来会不会下雨。
“我说，我、辞、职。”我平静地重复道，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在所有同事震惊的目光中，开始收拾我那点可怜的个人物品。
“你……你给我滚！现在就滚！”陈天河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大门，“工资你一分也别想拿到！”
我没有回头，拿起我的双肩包，径直走向门口。在与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擦肩而过时，我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
“张哥，听我一句劝，快跑。这家公司，马上就要被雷劈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厄运黑洞”。当我踏出公司大门，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我看见自己头顶的气运值，从“+19”，猛地跳回了“+20”。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活下来了。
3
离开公司后，我并没有走远。
我用身上仅剩的两千块钱，在二手市场淘了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又批发了一堆手机贴膜、充电线之类的小商品。
第二天，我就在“天河创投”所在的那栋写字楼下，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地摊。
我这么做，有两个目的。
第一，我要活下去。被陈天河行业封杀的威胁，或许不是空话，短期内找到新工作很难。摆地摊虽然辛苦，但至少饿不死。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我想近距离观察。我想亲眼验证我的猜测，看看一个气运值为“-10000”的人，他的末日，会以怎样一种壮观的方式降临。这对我理解这个全新的世界，至关重要。
我的地摊，成了全写字楼最独特的情报中心。
每天，我都能看到我那些前同事们，一个个顶着不断下跌的气运值，愁容满面地进出大楼。
第一天。
“听说了吗？公司最大的那个客户，突然单方面解约了！”
“怎么会？那个项目不是陈总吹了半年，说能让我们公司直接上市的吗？”
我看见，陈天河头顶的黑雾，翻滚得更加剧烈了。他冲出大楼，对着电话那头疯狂咆哮，随后一脚踹在自己的宝马车上，结果脚下一滑，自己先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车子的轮胎，不知道被谁扎了，瘪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第二天。
“完了完了！税务局和工商局的人来突击检查了！听说是被人实名举报了！”
“我们公司账目不是一直都有问题吗？这下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