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则捂着嘴,喜极而泣。她刚刚接到美容院的电话,她参与的一款天价抗衰老项目的临床试验,大获成功,而她是效果最好的一个。她将获得终身免费的、最顶尖的护理。
财运、健康运、事业运……所有被掠夺的气运,在这一刻,集中爆发了。
他们沉浸在狂喜之中,庆祝着这场谋杀的“伟大胜利”。
他们没有注意到,那台已经停止工作的血液分离机旁,那个被他们认定已经死去的“血包”,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他们更没有注意到,在那三条耀眼的金色丝线末端,与他们身体连接的地方,已经悄然浮现出了一缕极细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暗紫色“锈迹”。
那就是“利息”。
宇宙的账本,已经开始计算利息了。
他们不知道,他们此刻所获得的、这看似辉煌到极致的好运,其实是宇宙借给他们的、最恶毒的“高利贷”。
而当好运达到顶点,接下来,便是连本带利的、从顶峰坠入深渊的、最残酷的“反噬”。
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静静地感受着体内那份新生的、属于“法则”的力量。它冰冷、公正、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不再是林昭。
我是他们的“债权人”。
而我的苏醒,就是催收的开始。
我听到了。
我听到那条连接着哥哥的、代表着“文昌运”的金色丝线上,那缕暗紫色的“锈迹”,发出了第一声轻微的、预示着崩塌的“裂响”。
第一笔“利息”,已经悄然上路。
77
我的苏醒,对他们而言,是一场意料之外的“麻烦”。
当父亲挂断电话,准备处理我的“尸体”时,他看到了正缓缓从手术台上坐起的我。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成了惊骇。
“你……你怎么……”他指着我,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母亲和哥哥也闻声看来,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他们看着我,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我的目光,扫过哥哥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扫过父亲那张写满贪婪的脸,最后,落在了母亲那张因为极度震惊而显得有些扭曲的、保养得宜的脸上。
“我没死。”我说,声音沙哑得厉害,像两片砂纸在摩擦。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他们早已被狂喜冲昏的神经上。“你们的运气,似乎很好。”
我的平静,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一个被活活放干了血的人,不仅没死,还能如此冷静地坐起来和他们对话。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妖怪!你是个妖怪!”母亲第一个失控地尖叫起来。
父亲则强作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别装神弄鬼!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哥哥,他扶了扶眼镜,眼神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属于研究者的狂热:“爸,妈,别怕。这……这或许是好事。她……她的体质,比我们想象的更特殊。这意味着,她可能是一个……可再生的宝库!”
我笑了。
看,这就是我的家人。
在面对如此诡异的、超自然的情景时,母亲想到的是鬼怪,父亲想到的是威胁,而哥哥,他想到的,是如何进行下一次的、更高效的“开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