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人性,早已在贪婪的浸泡下,腐烂得一干二净。
“你说的对。”我看着哥哥,缓缓地从手术台上站了起来。我的身体因为失血而极度虚弱,但我站得很稳。“我的血,不再是礼物了。”
我伸出我那苍白的、布满针孔的手臂。
“从现在起,它是一份契约。”
我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地下室那扇厚重的、由精钢打造的防盗门,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猛地关上了。紧接着,整个地下室的灯光,开始疯狂地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他们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挤作一团,惊恐地看着我。
“你想干什么?!”父亲颤声问。
“不,不是我想干什么。”我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悲悯的、如同神明般的微笑。“是‘法则’,想干什么。”
“法则?什么法则?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我轻声说,“但很快,你们会比我更疯。”
我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那扇紧闭的钢门前。我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了冰冷的门上。
在他们惊骇的目光中,那扇需要数个壮汉才能勉强推动的精钢大门,像一块豆腐一样,被我无声地、轻易地,推开了。
我一步一步,走上台阶,离开了这个囚禁了我二十年的、地狱般的家。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从我走出这扇门开始,这场盛大的、关于“债务清算”的审判,已经正式拉开了帷幕。
他们不再是我的家人。
他们是我的,第一批“债务人”。
8
我走出别墅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刺破云层,洒落下来。
温暖。
一种久违了的、不属于体温,而属于“生命”本身的温暖。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不再有那座牢笼里常年不散的、消毒水和绝望混合的气味。
我自由了。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
我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条纯白色的连衣裙,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迹,像一朵在泥沼里盛开的、凄美的莲花。我赤着脚,走在冰冷的柏油路上。路过的车辆,都以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远远地避开我。
我不在乎。
此刻,我的“视界”里,整个世界,都呈现出它最真实、也最残酷的一面。
我能看到,道路两旁,每一棵行道树上,都缠绕着代表其生命力的、或强或弱的绿色气运丝线。我能看到,天空中,有一条巨大的、由无数人的“事业运”和“财运”汇集而成的、金色的河流,在无形地奔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