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来。
那一刻，我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那是我的妻子。李琳。
几天前，还会笑着给我系领带，晚上缩在我怀里看肥皂剧的女人。
此刻，她妆容精致，眼神里带着一种小鹿般的期待和一丝难以掩藏的，处于兴奋状态的紧张。
她看到“我”，立刻绽放出一个甜蜜到腻人的笑容，快步走来。
“张辰！”她扑上来，想要拥抱我，手指下意识地想触摸我脸上的伤，“你来了！让我看看……”
我强忍着想要推开她，甚至掐死她的冲动，身体僵硬地接受了这个拥抱。
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是结婚纪念日那天我咬牙买给她的那款。此刻，香味像毒气一样钻进我的鼻腔，引发一阵晕眩和暴怒。
属于张辰的记忆，本能地想要做出回应，手臂想要去搂住她的腰，被我强行压制下来。
“没事。”我模仿着张辰的语气，短促，带着点不耐烦，试图掩盖声音里的颤抖。
我轻轻推开她，走向客房内的微型酒柜，“有点渴。喝点什么？”
我需要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稳住情绪。
“哦，好啊。”李琳似乎没察觉太大异常，或许以为我还在为挨打的事恼火，“跟你一样就好。”
我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晃动。
递给她一杯，手指避免任何接触。
“说说吧，是什么‘好消息’？”我抿了一口酒，酒精灼烧着喉咙，让我稍微镇定。
我靠在酒柜上，与她保持距离，目光审视着她。
李琳眨眨眼，露出一个神秘又得意的笑容，“急什么嘛~先关心一下你呀。昨天吓死我了。他突然冲进来，跟疯狗一样……你没吃亏吧？”
“吃亏？”我冷笑一声，用张辰那种惯有的、轻蔑的腔调，“就他那副被房贷压垮的肾虚样子？我能吃亏？要不是看你面子，我昨天就废了他。”
这些话脱口而出，带着张辰的记忆印记。但此刻我心里想的却是昨天殴打张辰时的快意和绝望。
李琳松了口气似的拍拍饱满胸口：“那就好。真是的，搞得这么难看……”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戏谑而冷漠，“不过以后都不用担心了。”
“哦？”我挑眉，心脏开始加速跳动，“怎么说？”
“他死了。”李琳吐出这三个字，表情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仿佛在说一只碍事的蟑螂被踩死了一样，“今天早上，车祸。”
我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一毫的悲伤、震惊、或者哪怕只是虚假的怜悯。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种急于分享秘密的兴奋和如释重负。
“死了？”我重复道，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这么巧？昨天刚揍了我，今天就死了？”
“是啊！报应，对不对？”李琳几乎要笑出来，抿了一口酒，“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帮我们收拾他了。”
“我们？”我捕捉到这个词。
“当然是我们啊！”她娇嗔地白了我一眼，“以后就再没人打扰我们了。而且，张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凑得更近，香水味更加浓烈，“他的保险金，还有那套虽然破了点，但地段还不错的房子，很快都是我的了。等我处理完这些，我们就自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