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之后老陈像是找到了新的乐子,每天雷打不动地在小区花园里说书。
一个有严重产后抑郁、天天在家打骂老公孩子的疯婆子。
我下楼倒垃圾,能听见他在不远处跟几个大妈绘声绘色地描述。
“哎,可怜哦,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她就跟没听见一样,还骂是讨债鬼。”
立刻就有个尖细的声音接上,
“何止啊老陈!我前天路过,听见她家乒乒乓乓摔东西呢!吓得我心肝直跳!”
“可不是嘛,”
另一个压得更低的声音添油加醋,
“我看她老公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八成也是被她打的!这女人,心理有问题!”
我猛地转头看过去,她们立刻噤了声,
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拉着孩子退开好几步,
老陈则一脸悲天悯人地摇摇头,叹着气走开。
我胸口堵着一团火,却连个发泄的出口都找不到。
我索性闭门不出,眼不见为净。
很快,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臭味开始在门口弥漫。
我打开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门口堆着两袋黑色的垃圾,袋口没系紧,黏腻的汤汁混着烂菜叶流了一地,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盘旋。
老公去敲门,敲了半天,里面静悄悄的,可我分明听到了电视机的声音。
他只能戴上口罩手套,沉默地把那些污秽清理干净,再用消毒水把地板擦了一遍又一遍。
但这只是开始。
第一天是剩饭剩菜,第二天是腥臭的鱼内脏,
第三天,第四天......垃圾每天准时出现,花样翻新,一天比一天恶心。
整个楼道都充斥着那股腐烂的气味。
天气一热,细菌滋生,我连窗户都不敢开。
我老公每天下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清理门口的垃圾。
终于,我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女儿开始发烧,小脸烧得通红,呼吸急促,哭声都带着嘶哑。
医生说是细菌感染,问我们家是不是卫生环境有什么问题。
我抱着女儿,看着她小小的身体因为打针而颤抖,心疼得像被刀剜。
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她。
我不能再忍了。
出院后,我立刻在门口装了监控。
我要拍下证据,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可第二天早上,我打开监控APP,画面能拍到那堆意料之中的垃圾。
但垃圾和对门之间,挂了一块脏兮兮的破帘子,正好挡住了他们开门出来的角度。
我只能拍到垃圾,却拍不到是谁,在什么时候,把垃圾放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