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何雨水看着傻柱又疼又气的脸说：“刚才李卫东他说你和我不是一个爸，他说你亲爸，是壹大爷，易中海！”
“啥？！”傻柱猛地一抖，疼得眼睛发花差点摔下炕。
他抬起头，用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使劲瞪何雨水，像是要发火：“胡说八道！！咳咳咳……”
他喊得太急，扯疼伤处，咳得缩成一团。
何雨水吓得伸手扶他：“哥！别动气！你伤太重了！”
“别碰我！咳咳…”傻柱打开她的手，疼得咧了下嘴。
“李卫东…王八蛋…他打我还不够…还要往一大爷身上泼脏水！雨水…不能信！他想让我们院里人打起来…他看笑话！”
何雨水不敢接话了。
她看看哥哥又疼又气的脸，想想李卫东那平静但肯定的，脑袋里很乱。
“哥，李卫东说得跟真的一样。”
“真什么！瞎编的！”傻柱吼起来，又疼得吸气眯眼。
他喘着粗气，烦燥地说：“走…快走！我睡了！别吵我！回你屋去！”他闭上眼睛，不想再听一个字。
身上疼加上李卫东的话，他只想自己躺着。
何雨水看这样，知道没法说了。
她看了哥哥几秒，没说话，转过身轻轻关上了门。
屋里只剩傻柱很重的喘气声，有时窗外风吹过。
后罩房里，煤炉还有一点红，不那么冷了。
铜锅里羊肉汤凉了，结了一层白油。
李卫东打了井水到搪瓷盆里，洗了脸和脖子。
冷水让他打冷颤，也让他脑子清了。
他看着墙上那面模糊的小镜子，擦了擦脸上的水。
“打是打了…但这事…不算完。
易中海这人狡猾，丢了面子，傻柱傻力气，认死理，丢了脸肯定恨我。
贾张氏吓着了，但以她那种人，回头还要闹。
这三个人，只要缓过来，一定会对付我。”
他觉得危险。
易中海最会用好听话背后使坏，让大家说他不好。
“凭我现在的武力，也许能保护别挨打，但想过平静日子、控制住局面，不够。
他们会用坏招害我，比如偷东西、让我丢工作、弄坏名声…光打架止不住别人嘴巴乱说。”
他的手指在冰冷的搪瓷盆边蹭着。
停了停，他眼睛亮了亮。
他得主动搞事。
他想选易中海。因为易是院子中心。他最在意什么？在乎别人说他好，是讲道理的好人。
打他一顿疼几天，但搞臭这好名声，更让他难受。
何雨水有点信那话，傻柱不是亲哥，是个开头。
但不够…要把一点火星烧成大火灾，让易中海受不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
天上星星没落完，雾还没散，有点凉。
胡同里有味道——烧煤味、倒尿桶味、窝头味混一起。
李卫东开门出来。
精神挺好。
他穿着干净蓝衣服，拿个空包——里面有个冷窝头当早饭。
他去水槽边洗脸刷牙，凉水洗了脸。
很快吃完窝头，拍拍手，朝院外走。
去红星轧钢厂上班。
走过前院中院间的窄路，听见有人小声但兴奋地说话。
水槽那边，赵婶、钱婆、孙大妈在洗衣服。
钱婆说：“……那一脚！贾婆子飞远了！啧啧！”
赵婶搓衣服问：“真的？傻柱那么壮，一拳就爬不起来？”
孙大妈说：“我婆婆亲眼见！躺地上吐了！李卫东劲儿真大！”
李卫东心里乐。
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笑着走过去：“赵婶、钱婆婆、孙大妈，早啊！辛苦了！”
钱婆有点怕有点不好意思。
赵婶赶紧笑说：“是…是，早点洗完好晒。”
钱婆笑着点头：“对，早点洗。”
孙大妈问：“卫东上班？昨晚没受伤吧？”她看看李卫东，没事。
李卫东笑说：“我能有啥事？”他压低声音：“昨晚小事。还有更大的事我没敢说……”
钱婆停下手：“啥？啥不敢说？”
赵婶伸脖子：“还有啥不知道的？”
孙大妈放下捶衣棒。
李卫东左右看看，小声说：“傻柱……不是何大清的儿子！他亲爸啊……你们猜是谁？”他停住，脸上像说漏嘴了。
钱婆拍腿：“谁？快说啊！”
赵婶着急：“急死人！”孙大妈紧盯着李卫东嘴。
李卫东吸口气，用很低但清楚的声音说：“是……易中海！壹大爷！是傻柱亲爹！”
说完他立刻捂嘴，很后悔：“坏事了！我听别人喝醉说的！真假不知道！千万别传！就当没听见！当我说错了！”
他一边后悔，一边快步往院外走，快得想跑。
“千万别说啊！没影的事！”他又回头叮嘱。
赵婶张着嘴，湿衣服掉地上。
“易中海？！傻柱他爹？”钱婆眼睛睁大，声音变了：“天啊！哪听来的？”
孙大妈“嘶”地吸气，手里棒槌“噗通”掉进盆里，溅起水花，小声说：“这…不能吧……”
李卫东走得快，在院拐角不见了。
三个大妈互相看，眼神里有吃惊、糊涂和很想知道更多的意思。
钱婆先回神，哑着声问：“真…假的？李卫东……不骗人吧？”
赵婶小声说：“刚来，没大仇，没必要编吓人话。”
孙大妈弯腰捞出湿棒槌，眼睛看她们：“后悔那样，像真说漏嘴了，跑很快……而且他昨晚打傻柱那么狠……”
“嘿！”钱婆拍大腿：“我记起！老早有人说易中海和何大清老婆……年轻不清不楚！那会儿何大清还没走！”
“对！”赵婶接话：“傻柱妈生他难产，何大清不在，是易中海急得帮忙。后来他俩不好了……”
“哦，”孙大妈放小声：“难怪易中海对傻柱那么好，对雨水一般。
总说养老。
原来这样？何大清走……气走的？”她很快圆上了故事。
三人越说越觉得是。
这时，一大妈提着水桶没精神地走来。
她听到了点，那张很累的脸一下子变白，眼睛有疑、怕、很大气，死死看这边。
一下僵住了。
钱婆马上变脸，结巴：“老易家的…你也打水？”
赵婶接话：“一大妈，我们在说昨晚……昨晚乱。”
一大妈没理赵婶，眼睛死盯钱婆脸，声音抖：“钱家妹子……我刚……听见你们说傻柱爹……”她不敢说完。
钱婆、赵婶、孙大妈互看一眼，明白意思，有点怕。
孙大妈受不了一大妈的目光，涩声说：“一大妈，我们不小心听了句，李卫东他走时说漏嘴，傻柱不是何大清儿子，说……说……”
她咽口水，看一大妈白脸，心一横：“他说是你家老易易中海的儿子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