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寄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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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2027年，六月，蜀都。
天气闷得像个巨大的蒸笼，一丝风都吝啬得不给。
东方旭站在“锦官城壹号”小区的鎏金大门前，看着保安亭里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再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和脚下快要开口笑的运动鞋，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
手机震了一下。
是柳冬生发来的消息。
“到了没，阿旭？哥们给你找的这活儿，时薪绝对起飞！一小时顶你搬砖半天！”
东方旭单手打字，言简意赅。
“嗯。”
“咋了？又省话费呢？跟你说，这家的孩子读高一，成绩稀烂，但人家里有矿，就图个心理安慰。你这学霸过去，随便教教，钱就到手了，简直是送钱！”
东方·学霸·旭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栋高耸入云的住宅楼，感觉柳冬生嘴里的“随便教教”可能没那么简单。
“地址。”
他懒得废话。
“A栋3301，客户姓王。搞快点，你妹妹的医药费就靠你了！”
最后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东方旭的软肋。
他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
没错，他缺钱，很缺钱。
自从父母在一五年前的大灾变中失踪，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常年卧病的妹妹。
高昂的抑制剂，几乎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他一个还没觉醒源能回路的高中生，除了有一身蛮力，就只剩下那点还算值钱的脑子了。
……
电梯平稳上升，平滑如镜的轿厢壁面倒映出他那张帅得有点过分的脸。
黑发黑瞳，五官立体，只是眼神过于锐利，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不耐烦。
“叮。”
33楼到了。
他走到3301的门前，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门上，连门把手都雕着繁复的花纹。
他按下了门铃。
门内很快传来一阵慵懒又带点磁性的女声。
“谁呀？”
“您好，我是柳冬生介绍来的家教，我叫东方旭。”
门“咔哒”打开。
东方旭准备好的礼貌微笑，僵在了脸上。
门后根本没有什么高一的学生。
只有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的女人，正斜斜地倚着门框。
女人约莫三十出头，一头波浪般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睡袍的领口开得有点低，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她妩媚的丹凤眼，从上到下，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东方旭，最后停留在他穿着T恤也掩盖不住的胸肌轮廓上。
“东方……旭？”
她红唇轻启，念着他的名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意味。
“你好，王女士。请问您的孩子……”
东方旭感觉有点不对劲。
这眼神，不像是在看家教，倒像是在看……自助餐？
“哦，孩子他爸带他去参加夏令营了，不在家。”
乖乖，这听着可不像什么正经台词儿啊，东方旭内心吐槽道。
女人说着，侧身让开一条路。
“先进来吧，外面热。”
一股混合着香水和酒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东方旭皱了皱眉，但还是走了进去。
毕竟来都来了。
“喝点什么？红酒还是威士忌？”女人关上门，声音里带着笑意。
东方旭的内心开始疯狂吐槽。
好家伙，这是辅导功课还是辅导功课的主人？
“白水就行，谢谢。”他保持着最后的礼貌。
“真乖。”
女人扭着腰肢走向吧台，那身丝滑的睡袍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东方旭的视线立刻避开，开始打量这间大得离谱的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半个蜀都的夜景。
他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这房子一平米的价格，够他家一年的花销了。
“给。”
女人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递水的时候，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手背。
东方·直男·旭像是触电般缩回了手，水都差点洒了。
“王女士，我们还是谈谈辅导的事情吧。您孩子具体是哪一科比较薄弱？”
他决定主动出击，把话题拉回正轨。
“哎呀，不着急嘛。”
女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睡袍的下摆滑开一道危险的缝隙。
她端起自己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
“小弟弟，你身材很不错嘛，平时经常锻炼？”
东方旭心里警铃大作。
“嗯，练过几年拳。”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哦？练拳的男人，又有文化，现在可不多见了。”女人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神愈发大胆，“姐姐就喜欢你这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
东方旭：“……”
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柳冬生那孙子，把他给卖了！
什么狗屁家教！
这他妈是让他来当“男模”的！
“王女士，我觉得这份工作可能不太适合我。”
东方旭站了起来，准备跑路。
再不走，清白不保。
“哎，别急着走啊。”
女人也跟着站起来，一步步向他逼近，香风袭人。
“价格好商量嘛。你朋友说你很缺钱，对不对？”
她伸出手，想去摸东方旭的脸。
“一个小时，我给你这个数，怎么样？”
她伸出五根白嫩的手指。
五千？
东方旭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价格，确实高得离谱。
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巨款，一边是……不可描述的py交易。
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女人的笑容更加妩媚。
她又靠近了一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吐气如兰。
这极具侵略性的距离和动作，让东方旭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他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炸毛的猫一样，避开了女人的触碰。
“王女士。”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但异常坚定，“谢谢你的慷慨，但这钱我挣不了。抱歉，告辞。”
说完，他不再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几乎是逃也似地转身，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拉开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直到电梯抵达一楼，他冲出住宅楼，呼吸到外面闷热但自由的空气时，一颗狂跳的心才稍微平复下来。
他掏出手机，手指用力到发白，拨通了那个该死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阿旭？怎么样？是不是爽……”
柳冬生的声音还带着一股子贱兮兮的笑意。
“你在哪儿？”
东方旭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柳冬生那边愣了一下。
“咋了这是？火气这么大？我在学校后门的青年街撸串呢，过来一起啊？”
“你等着。”
东方旭挂断电话，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学校。
……
半小时后，青年街。
柳冬生正左手一串烤腰子，右手一瓶冰啤酒，跟几个狐朋狗友吹牛逼。
“我跟你们说，我那哥们儿，东方旭，帅得人神共愤，往那一站，姑娘们都走不动道……”
话还没说完，一个身影带着一股杀气，出现在了烧烤摊前。
“柳！冬！生！”
东方旭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柳冬生抬头一看，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
“我靠！阿旭！你这是……被煮了？”
他看着东方旭那张黑得能滴出水的脸，还有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你跟我过来！”
东方旭二话不说，直接揪住柳冬生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拎了起来，拖向旁边的小巷子。
“哎哎哎！兄弟！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柳冬生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在东方旭手里，跟拎了只小鸡仔似的。
巷子里，灯光昏暗。
东方旭松开手，把柳冬生往墙上一推。
“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柳冬生还在装傻，揉着被抓疼的脖子，“不就是个家教吗？那富婆出手大方，人又漂亮，哥们这是给你谋福利啊！”
“福利？”
东方旭气笑了。
“她让你去，你去不去？”
“我去她也看不上啊！”柳冬生脱口而出，“人家就指名道姓要你这种盘靓条顺的！”
“所以你就把我卖了？”
东方旭上前一步，活动着手腕，指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脆响。
他练了十年八极拳。
柳冬生一看这架势，腿肚子都软了。
他太清楚自己这死党的脾气了。
看似高冷，实则一点就炸。
“冷静！阿旭！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柳冬生举起双手，连连后退，“你听我解释！我这也是……这也是想帮你分担一下嘛！我知道你缺钱，你看，你打我一顿，钱也到不了手，对不对？我们是兄弟，何必呢……”
“正因为是兄弟，我才只打你一顿。”
东方旭眼神一凝，脚下猛地发力。
八极拳，崩拳！
没有源能加持，仅凭纯粹的肉体力量，拳风依旧带起一阵恶风。
“卧槽！来真的啊！”
柳冬生怪叫一声，仗着灵活的身手，狼狈地向旁边一滚，躲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
“轰！”
拳头砸在墙上，砖石龟裂，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
柳冬生看得眼皮直跳。
这家伙，力气又变大了！
“东方旭！你疯了！谋杀亲兄弟啊！”
“今天不把你这乐子人的皮给扒了，我就不姓东！”
东方旭根本不听，欺身而上，拳脚如风，招招都往柳冬生身上招呼。
小巷里，一时间鸡飞狗跳。
柳冬生的惨叫声和东方旭的低吼声混在一起。
“别打脸！我靠脸吃饭的！”
“我让你谋福利！”
“我错了！我真错了哥！”
“让你卖兄弟！”
“啊——！我的腰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