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绵长,漆黑之下掩盖着光亮所不可见的事物,情欲、罪恶,亦或者搏命的杀机。
陈让用天雷符击退诡异赵灵通,陈让矮身与它擦过。
或许是奔跑太久,陈让只觉得肺部像着火一般,呼出的气息带着蓬勃的热量,将喉管刺的生疼。
疲惫也让他脚下发软,低身瞬间一个踉跄竟摔倒在地。
然而没等他爬起来,就这么几秒钟的耽搁,身后紧追不舍的女鬼已经跻身近前。
依旧是那诡异笑容,仿佛刻在脸上僵硬无比,纤纤玉手死死的抓住陈让,防止他的挣脱。
“滚开!”
情急之下陈让伸脚,狠狠踹向女鬼。
奇异的一幕发生,这女鬼竟如同常人一般,这一脚蹬了个瓷实,女鬼身形止不住退后两步,原本死死抓住陈让的双手也下意识松开。
再看向女鬼的身影,此刻像是幻灯片一样,不断的抽搐、闪烁。
处于惊恐之中的陈让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是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来不及多想,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
快跑!
“陈让,我在这边,往这边来!”
陈让刚连滚带爬的爬起身,熟悉的声音由远处传来。
抬头看去,幽暗的月光下,一道身影穿着熟悉的运动服背负双剑正站在不远处,朝他挥着手。
“姑奶奶,你跑哪去了!”看到薛子晴的那一刻,陈让双眼冒出金光,嗷一嗓子就朝着薛子晴撒丫子狂奔。
夜色朦胧之下,陈让看的并不真切。
那远处的薛子晴,真的是她吗?
如木桩一样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挥舞的手臂机械僵硬,尤其是脸上的表情,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温柔的笑容。
如此危险的境地,因何而能笑出来!
夜色深沉,黑暗蒙蔽了世界,连同陈让的判断都在这漆黑的夜中,在惊慌失措的逃路中消失殆尽。
陈让毫无阻拦的跑到‘薛子晴’身边,双膝跪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原本紧绷的神经猛一放松,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一样,一遍一遍冲刷着他的身体和精神。
“你…你跑哪去了,快,女鬼就在我身后,弄死它!”
‘薛子晴’脸上依旧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蹲下身,盯着陈让。
“好啊,我现在就让它死,小宝贝儿等久了,别急别急,我这就来。”
‘薛子晴’说着诡异的话语,修长的手指挑起陈让的下巴。
陈让浑身一震,刚察觉不对,但是为时已晚,他的双眼与‘薛子晴’双目对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没有眼白,漆黑无比,宛若黑洞一般,吸走陈让的灵魂。
陈让只感觉像是掉落漆黑的深井,就这样无尽的落下,灵魂不尽的沉沦。
“呵呵,我这就送你上路!”
眼见着陈让已经中招,双目无神痴傻无比,‘薛子晴’不再掩饰,面容在霎时间狰狞无比,猩红的利爪自手上长出,狠狠的刺向陈让的心脏。
“砰!”
没有鲜血飞溅,也没有利爪刺入肉体的声响,一道亮眼的白光自陈让身上迸发,挡住了这要命的一击。
在他的兜里,一张护身符也在此时化为灰烬。
这一刺力量极大,虽没有刺穿陈让的心脏,强大的惯性使得他的身体横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嘶!”
强烈的撞击和疼痛,让被蛊惑的陈让清醒过来。
睁眼的第一瞬间,追了他一夜,红衣女鬼就在他眼前。
只不过这女鬼怎么手提着宝剑?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张符纸?
没等陈让流露出情绪,那道黄符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
“醒来!”
镜花水月,梦幻泡影。
顷刻间,陈让眼前的一切犹如迷雾中的拨云见日,又如同镜面碎落,得见真实。
在他身边哪还有女鬼的身影,薛子晴提着长剑正站在他身边。
再往前看,之前‘薛子晴’所处的位置,一袭红衣的厉鬼,苍白的脸上表情狰狞,正不甘心的看向二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吗?”摇晃着发蒙的脑袋,脑仁针扎一般生疼。
“做梦?再梦一会儿,我就能吃席了。”薛子晴面色潮红,汗水将几根发丝粘在脑门之上,瞥了陈让一眼,鄙视的说道。
“先别说废话,往后退,女鬼来了!”
两个人谈话间,女鬼已经冲到近前,猩红的利爪狠狠的刺向二人。
薛子晴拉着陈让向后退去,一个灵巧的转身将陈让推到一旁,随后一枚黄符浮空,凭空燃烧。
木剑掠过黄符,炽热的火焰瞬间席卷剑神,照亮夜空。
“害人鬼怪,今日便是你超脱之时!”
薛子晴美目中闪烁恨意,眼前这便是杀父仇人,二者今日必亡其一。
跻身上前,木剑刺出,李安身烈火灼灼,这火焰天生克制红衣厉鬼,竟能灼烧灵体。
红衣厉鬼不知何时诞生,出世时间绵长,自然识得这道家真炎,脚尖离地三寸,飘身后退。
“道家的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何故死拼。”
红衣厉鬼苍白的脸上表情阴沉,道家术法天生对他克制,若有可能,她并不想与道家发生冲突。
“无冤无仇?昨日残害我父亲,何来的无冤无仇。
且即便无冤无仇,你肆意残害生人,丧尽天良,身为道家子弟,本就应当斩妖除魔!”
红衣厉鬼灵体飘在天空,薛子晴言语间手段未停,一手仗剑,一手结印。
“六甲秘祝,神行太虚!”
印成,法现!
薛子晴速度猛然提升,直追红衣厉鬼,挥剑前刺。
“血衣,涨!”
红衣厉鬼没有坐以待毙,一身血衣如浪潮一般暴涨,一根根血红触手从浪潮中抽出,席卷、缠绕向薛子晴。
“呵,你父亲,盗墓之贼也好意思说话,杀人丧尽天良,那盗墓是否也丧尽天良?
况且你父亲毁我墓葬,盗我信物,罪有应得!”
交战中,红衣厉鬼嘴炮未停,讥讽的说。
“若不是他贪得无厌,走如此歪门邪路,他岂会死于非命,我这何尝不是替天行道。”
薛子晴本就不善言辞,再加上薛老板确实做出这种事,一时间被怼的哑口无言。
小脸气的通红,只能挥舞着木剑不断斩向红衣厉鬼,发泄心中的愤怒。
“你放屁!”
薛子晴不善言辞,倒是有伶牙俐齿的在旁边站着呢,打架帮不上忙,吵架陈让可没怕过谁。
陈让单一叉腰,另一只手指着红衣厉鬼,破口大骂。
“耳聋眼瞎的玩意儿,我们什么时候盗你信物,毁你墓葬了。
老子只是买家,挖坟掘墓的另有其人,别把屎盆子扣在我们身上。”
“怎么,你们鬼也有法律?也有买卖同罪的说法?
就算有,老子也他妈应该被法律判刑,而不是你在这肆意杀人。”
“害人就是害人,你还替天行道上了,你还冠冕堂皇上了,咋滴,你是地府的判官?
就算你是判官,不好意思,我们是活人,还轮不到你一个鬼审判!”
红衣厉鬼被骂的一愣一愣,怒火肉眼可见的升腾。
“放肆!”
长袖挥舞,血色浪潮之中,两道血刺直刺向陈让,要将这信口雌黄的小儿头颅斩落。
当然,这血色尖刺不可能刺到陈让,薛子晴长剑一挥,便将尖刺斩落。
陈让骂的舒坦,薛子晴也听的舒坦,刚才郁闷的心情消散的无影无踪,挥剑更加犀利。
“伶牙俐齿,你们将我的信物丢入污秽之处,我又岂能留你们性命!”
“昨日,就在此处,那人将我的信物丢入污秽,欺我、辱我,他该死!”
陈让脸色一变,他知道红衣厉鬼说的人就是赵灵通。
他昨天到底做了什么,让女鬼如此愤怒。
“他做错了事,但是他已经被你杀了,不是吗?为何还要残害其他人!”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我要将所有挖我坟墓,盗我信物的人都杀死,都杀死!”
红衣厉鬼怒发冲冠,一时间阴风阵阵,天地间都是哭嚎之声。
乌黑的发丝迎风生长,化成巨大的囚笼笼罩着陈让和薛子晴二人,发丝如刃,从四面八方杀向二人。
“退!”
薛子晴瞳孔收缩,斩落身边的发丝,快速落在陈让身前。
“六甲秘祝,太乙护形!”
一道金光,化作大鼎倒扣地上,将二人护在其中,即便发丝削金断铁般锋利,依旧不可寸进。
“六甲秘祝,兵行险关!”
一守,一攻!
火焰剑锋带着焚天的气势,划出接天连地的剑光,一剑挥斩,发丝组成的囚笼崩断,连带着红衣厉鬼都斩了进去。
道家秘法,只追求极限。
太乙护形全为守势,不动如山。这一剑便是有攻无守,不破不立!
“嗷!”
发丝囚笼的破碎,给红衣厉鬼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凄厉的尖叫声从她口中响起。
陈让闷哼一声,只感觉耳膜像炸了一样,一股刺痛传来。
“叫你妈呢!”
趁他病,要他命!
薛子晴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持剑朝着她那张大的嘴巴就刺了进去。
“我让你嚎,叫的那么难听!”
光用剑捅还不过瘾,另只手也没闲着,雷光在手掌中跳跃,重重拍向红衣厉鬼。
“秘法,掌心雷!”
“轰!”
红衣厉鬼尽力躲闪,依旧被掌心雷拍在身上。
紫色天雷降世,原本凝实的灵体遭受重创之下都变得虚幻。
“下次见面,我必杀尔!”
遭受重创的红衣厉鬼无心恋战,身形快速的飘向远方。
薛子晴刚要追击,一阵迷雾凭空出现,遮天蔽日,阻挡了她的追击,当她跑出迷雾区域,那女鬼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