凓晚再次睁开眼睛时，正躺在医疗区的白色床单上。
消毒水的味道刺得她鼻尖发酸，小护士握着她的手腕测脉搏：“凓医生，您的血糖是3.1，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
门被推开的声音让她的睫毛轻轻颤动。
苏晴端着保温桶走进来，发梢沾着晨露，声音软得像棉花：“晚晚，我煮了南瓜粥。”她伸手摸了摸凓晚的额头，指尖凉得不正常，“昨晚你说去仓库取急救箱，有人看见你吗？”
凓晚眨了眨眼睛，装作刚睡醒的迷茫样子：“仓库……好像有打架的声音。”她拉住苏晴的袖口，指甲盖大小的监听器顺着布料滑进对方的衣领，“还有个穿记者服的男人……他是不是坏人？”
苏晴的手指在粥桶上停顿了一下，笑容没有变：“我让陈队调监控查一查。”她转身时，衣领下的金属片闪了闪。
次日清晨，凓晚站在公告栏前，手指压着刚贴上去的情报图。
纸的边角沾着一点咖啡渍——她特意用苏晴常用的蓝山咖啡泡的，确保对方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内部消息”。
“城西仓库有高阶晶核？”路过的幸存者扒着公告栏看，“S级异能者的晶核能卖半车物资吧？”
“嘘——”有人压低声音说，“这图是凓医生贴的，她之前治好了张叔的感染伤，肯定没错。”
在监控的死角里，凓晚摸了摸耳后的微型耳机。
苏晴的声音夹杂着电流传了进来：“陈闲，城西仓库的陷阱布置好了。等凓晚来取晶核，变异狼蛛的网够她受的了。”
“记得把晶核的消息放出去。”陈闲的声音带着冷笑，“她不是很厉害吗？让整个基地的人都看着她怎么死。”
凓晚勾了勾唇。
前世苏晴就是用这招引她进狼蛛巢穴的，现在她不过是把“猎物”换了个名字——根据前世的记忆，三小时后城西仓库会有一阶异兽潮，足够让苏晴和她的变异狼蛛两败俱伤。
夜色笼罩了基地的围墙，凓晚翻出了后巷。
在废弃车厂的阴影里，呈景靠在锈迹斑斑的卡车前，手指夹着半支烟。
火星明灭间，暗鹰图腾的匕首在他掌心转了个圈：“昨晚那针擦着我的耳朵，挺准的。”
“暗鹰的人，不该这么容易暴露。”凓晚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半张地图——和前晚扔出的碎片严丝合缝，“陈闲怕水，对吧？”
呈景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低声笑了起来：“你果然知道。”他掏出一个金属U盘扔给她，“这是陈闲和黑市交易的记录，他用基地的粮食换变异水蛇的毒液。”
“那正好。”凓晚捏着U盘，“我要把他引去水蛇巢穴。”她的指腹蹭过胸前的赤焰，温度透过布料灼烧着皮肤，“周扬能切断通讯吗？”
“他已经在机房了。”呈景看了一眼手表，“三日后有暴雨，水蛇巢穴的水位会涨三米——”
“足够淹死一个怕水的懦夫。”凓晚接完他的话，两人同时沉默了。
风卷着远处的血腥味灌了进来，就像前世无数次并肩作战时的信号弹。
“末世要来了。”呈景突然说。
他抬头望向基地的上空，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一抹暗红，像被血浸过的云。
凓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喉间泛起冷笑。
前世此刻，红雨正从这抹红光里落下，浇醒所有的变异。
而这一次——
“叮。”
她的手机震动了，是周扬发来的定位：苏晴带着五人队进了城西仓库。
夜色如墨，城西仓库方向传来第一声嘶吼，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像滚雷般越滚越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