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儿子喂完饭。
餐桌上只剩下残羹冷炙，一条完整的鱼骨摊在白瓷碟上。
老公和婆婆逼我吃下鱼骨。
五岁的儿子在一边鼓着掌大笑。
我的喉咙被鱼刺划破，死得鲜血淋漓。
再一睁眼。
老公和婆婆正不耐烦地让我赶紧喂儿子吃饭。
1
喉咙剧痛，我好不容易才从难以言说的痛苦中缓过神来。
我竟然重新活过来了。
五岁的儿子正不耐烦地把一把玩具枪朝我砸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我额头被狠狠打中。
顿时一阵晕眩。
好不容易才站稳。
“饿死了！我要吃饭！”
孩童独有的尖利嗓音刺耳得可怕。
婆婆“哎呦”一声，赶紧去抱她心爱的大孙子：“宝宝别气了啊宝宝，妈妈坏，奶奶让爸爸打她。”
老公一巴掌朝我扇来：“煮个饭磨蹭这么半天，把孩子都饿坏了！要你有什么用？！”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老公扇空，身体因用力过猛踉跄了一下。
他显然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竟然敢躲他，更是愤怒：“你竟然还敢躲？！你要造反是吧？！”
声音大得房梁都好似在震动。
2
我上一辈子确实没躲。
我挨了一顿打，还乖乖忍着痛喂儿子吃饭。
最后因为因为收拾残局的时候被嫌弃动作太慢，他们恶狠狠地把鱼刺往我嘴里塞。
鱼刺划破我的气管，鲜血倒灌进我的肺里。
我在窒息和痛苦中挣扎，却只能看见他们冰冷残酷的脸。
还有儿子在一旁拍着小手，欢呼大笑的声音。
婆婆见我没被打到，把儿子往地上一放，拍着自己的大腿干嚎起来：“作孽哟！我们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媳妇进门！”
儿子扁着嘴，跑过来对着我的脚使劲踩：“坏女人！不听话！欺负奶奶！”
我心脏在胸腔里跳动。
冰冷的恨意萌发。
所有的痛苦都那么真实，分分秒秒都在提醒我上一世的惨烈。
就是这些人，把我推进了地狱。
我不能冲动。
我不能重蹈覆辙。
我得活下去。
3
我强压着心头激荡的情绪，努力挤出一丝惯有的怯懦和逆来顺受。
低下头，颤抖着嗓音小声说：“没有躲，我刚刚是没站稳。宝宝饿了，我这就喂他吃饭，这就喂。”
老公见我服软，好像终于找回了他的尊严，眼神凶狠地冷哼一声：“下贱骨头，以为你还是当初的大小姐吗？还不快点，当心我撕了你的皮！”
婆婆也不再嚎哭，撇着嘴，满脸厌烦地瞪了我一眼：“磨磨蹭蹭，天生懒骨头！要不是不要钱，我才懒得让你进家门！”
不要钱，是因为我以为我和老公大学四年，真心相爱。
他家境一般，又说母亲辛苦，我才同意不要彩礼，心甘情愿带着父母的遗产嫁进他家。
谁知不过几年，他就将存款挥霍一空。
发现我再也挤不出任何价值，从此对我非打即骂。
我忍着痛走到餐桌旁，端起儿子专属的小碗，给他舀了些蛋羹和肉丸，和米饭一起拌匀。
“宝贝，来吃饭，妈妈喂你吃。”
儿子把头一扭，用力一拍，把勺子打翻，蛋羹糊了我一手。
“我不吃这个！难吃！我要吃鱼！给我吃鱼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