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反胃为他搓洗，藏起眼里的恨意。
5
第二天是周末。
儿子不用上课，老公和婆婆习惯睡懒觉。
一般他们会要求我中午给他们把前一天的饭菜热一热。
这是他们一家人节俭的习惯，也是我复仇的机会。
天色还灰沉沉的时候，我已经从床上爬起来。
屋里静悄悄的。
其他人都还睡得正熟，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我轻手轻脚走进厨房，从冰箱最底下摸出一个保鲜盒。
这里面装着一些发霉的玉米。
我专程从菜市场角落那个总是卖劣质粮食的老人那里买来的。
这个盒子在冰箱里藏了很多天，就是为了让它们上面的霉菌发育得更好。
我用小刀仔细地刮下那些黑绿色的霉菌，收集在一个药钵里。
然后屏着呼吸将这些霉菌细细研磨，直到它们变得细小如尘。
这个过程需要耐心，但是我现在最不缺乏耐心。
我把研磨好的霉菌粉末装进一个小碗，又倒了些菜籽油进去。
直到把它们调成不起眼的黑色糊糊。
我把冰箱里面的剩饭剩菜端出来。
里面的青菜有些焉巴发黄，米饭也干硬得要命。
我把黑色糊糊倒进去，细细搅拌，眼里全是笑意。
我记得前些年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个。
一个婆婆舍不得丢弃冰箱里面的发霉玉米面，给一家人煮来吃了。
全家一个都没活下来。
看到电视报道的时候，我还能坐在餐桌上吃饭。
我对婆婆说冰箱里面的东西放太久，没吃完就丢了。
一家人的健康重要。
婆婆当场在饭桌上哭了，说我不懂珍惜，她们以前日子多苦之类。
老公和我大吵一架，说我不孝顺，险些对我动手。
黄曲霉素耐高温，即使重新加热也不会破坏毒性。
电视里面这么说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别浪费，别浪费。”
我笑着自言自语，“全吃掉吧，别浪费别浪费。”
做完这一切，我把拌好的剩菜剩饭放回冰箱。
处理好所有工具，洗干净手。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6
听到卧室里传来些动静，我开始做早餐。
我给他们每人煮了一碗面。
老公和婆婆显然对早餐的简陋很不满意。
在桌上阴阳怪气骂了半天。
我乖乖听着，一句话都没反驳。
吃过早餐，老公和婆婆把电视一开，又去沙发上躺着了。
“奶奶，我要去广场玩！”儿子一脚踢在婆婆的腿上，把她踹得“哎哟”一声。
但是她当然舍不得对儿子发火。
于是一个遥控板对着我砸过来，她怒骂道：“你耳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