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天天跪在这儿的野丫头？」
我抬起头，嘴唇干裂，声音嘶哑：「我求见长公主殿下，我叫沈微雪，我娘是沈青燕。」
管家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arct的轻蔑。
「殿下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有什么信物吗？」
我立刻从怀里掏出那支被我贴身珍藏的梅花簪，高高举起。
「这是我娘的遗物，她说，公主殿下看到它，就会明白。」
管家接过簪子，转身进了府。
我跪在原地，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的膝盖都失去了知觉，管家终于再次出现。
「殿下宣你进去。」
我心中一喜，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麻得不听使唤，一个踉跄又摔回地上。
管家皱了皱眉，却没让人扶我，只是冷冷地催促：「快点，别让殿下久等。」
我咬着牙，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长公主府。
府内雕梁画栋，曲径通"幽，比我想象中任何地方都要华丽。
我被带到一座水榭中。
一个身穿华贵宫装的女子背对着我，正慢条斯理地给池子里的锦鲤喂食。
她身姿窈窕，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说不出的高贵。
想必，她就是长公主赵书恒了。
我深吸一口气，跪下行礼：「罪民沈微雪，叩见长公主殿下。」
她没有回头，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眉眼间竟与我娘有三四分相似，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我娘是空谷幽兰，清冷孤傲。
而她，是雪顶寒梅，凌厉逼人。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淬了冰的刀子，寸寸刮过。
我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她就是我娘心心念念的妹妹，我的亲姑母吗？
她会认我吗？
长公主赵书恒看了我许久，久到我几乎要窒息。
她终于缓缓转身，踱步到我面前，金线绣成的裙摆拖曳在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手中，正把玩着我那支梅花簪。
「你说，你娘是沈青燕？」
「是。」
「她说，我是你姑母？」
「是。」我鼓起勇气，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娘临终前说，她与您有十二年之约，在栖霞山梅林……」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冷笑着打断。
「栖霞山梅林？真是个好听的故事。」
她微微俯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对视。
她的指甲修剪得圆润，但力道却大得惊人。
「可惜，本宫不认识什么沈青燕。」
我愣住了。
怎么会？
娘不会骗我，她临死前的眼神那么真切。
「不可能！」我失声叫道，「这支簪子就是信物！我娘说您看到就会明白的！」
「信物？」赵书恒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松开我，举起那支木簪。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她将簪子扔在地上，用镶嵌着明珠的金履，狠狠踩了上去。
「咔嚓」一声。
簪子断成了两截。
也踩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一支破木簪，也配当本宫的信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