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是禁军统领，职责所在，不能见死不救。
我知道这只是托词。
他看我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我忍不住问。
顾云辞给我上药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没有。」
他否认了。
可我分明记得，他的眉眼，他的声音。
伤好之后，我不想再麻烦他，便提出离开。
顾云辞没有挽留，只是给了我一袋银子和一张身份文牒。
「金陵城居大不易，这些钱你先用着。若遇到麻烦，可以去城西的『闻香楼』找一个叫红姨的女人，她会帮你。」
我郑重地向他道谢，收下了东西。
我没有去闻香楼，而是用那笔钱，在集市上租了一个小摊位，卖起了我从北疆学来的手艺——烤馕。
金陵人没见过这种吃食，图个新鲜，生意倒也不错。
我只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把娘的那份也活出来。
至于长公主，至于那些所谓的皇家秘辛，我不想再碰触了。
那道门槛太高，我摔过一次，不想再摔第二次。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着。
直到有一天，我的摊位前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为首的是个管事嬷嬷，穿着体面，身后跟着几个家丁，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下人。
「你就是沈微雪？」嬷嬷的语气充满了审视。
我心里咯噔一下，点了点头。
「跟我们走一趟吧，我家主子要见你。」
「你家主子是……」
「去了就知道了。」嬷嬷不耐烦地打断我。
我不想去，但由不得我。
家丁们围上来，半推半就地将我带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座府邸后门。
我被带了进去，见到了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她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盏茶，慢悠悠地品着。
是那天在长公主府，有过一面之缘的王妃。
她是长公主的嫂嫂，当今圣上的弟媳，宁王的正妃。
「抬起头来，让本妃好好瞧瞧。」
我顺从地抬头。
宁王妃看到我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化为嫉妒和算计。
「果然有几分姿色，难怪……」她意有所指地笑了笑，「听说，顾统领对你很上心？」
我心头一紧。
「民女与顾统领，只是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宁王妃放下茶盏，声音陡然变冷，「萍水相逢，他会为你硬闯长公主府？萍水相逢，他会把你安置在他的私宅？」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沉默不语。
「丫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对自己最有利。」宁王妃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孔，「本妃今天找你来，是想给你指一条明路。」
「本妃膝下有一子，尚未娶亲。我看你样貌品性都不错，有意让你做他的侧妃。」
我愣住了。
让我给她的儿子做侧妃？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凭什么？
宁王妃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笑道：「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的身世，本妃也略有耳闻。虽然你娘当年做了错事，但你身上毕竟流着皇家的血脉。做个侧妃，不算委屈你。」
她竟然知道我娘的事。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当然，本妃也不是白白给你这个机会。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