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灯。”
他声音很轻。
“不用总这么怕我。”
我手一顿，线缠在了指尖。
他帮我解开，指尖碰到我的手，没像以前那样躲开。
可安稳没留多久，流言就来了。
8
有人说谢寄舟 “宠男色”，把 “倚红楼出来的人” 留在身边，丢尽了朝廷的脸。
还有人在他府门外贴纸条，写着难听的话。
我看见那些字，躲在房里哭，觉得都是我害了他。
谢寄舟回来，把纸条撕了，走进来抱住我：“别听他们的，有我在。”
我埋在他怀里，眼泪把他的衣襟都打湿了，只会说 “对不起”。
更糟的是，他被人陷害了。
有人说他督办漕运时贪了钱，还把假证据递到了宫里。
皇上发了怒，把他关在府里，不准外出。
那些以前跟他交好的官员，没一个来探望的。
没过多久，谢寄舟就病了，喝了药也不见好。
后来才知道，有人在他的药里下了毒。
我慌得不行，白天去药铺抓药，回来亲自煎，每一步都盯着，怕再出岔子。
夜里守在他床边，给他擦汗、喂水，不敢合眼。
他烧得厉害，有时会迷迷糊糊地叫我的名字：“烬灯…… 别离开。”
我握着他的手，眼泪掉在他手背上。
“我不走，我陪着你。”
他清醒的时候，精神很不好，却总笑着看我。
有次我给他擦脸，他突然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声音很轻。
“烬灯，甚是好看。”
我脸一下子红了，赶紧低下头，怕他看见我发烫的耳朵。
可心里又酸又暖，酸的是他遭了这么多罪，暖的是他到现在，还会跟我说这样的话。
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更难，流言还在，陷害他的人也没找到。
可我不怕了，只要能陪着他，哪怕再苦再难，我都愿意。
只是看着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我就心疼得厉害 —— 我只盼着他能好起来，哪怕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9
抓药那天，巷口挤满了人。
有人举着破碗骂，说谢寄舟贪了漕运的钱，害他们冬天没粮吃。
有人指着我喊 “就是他！谢大人被这小倌迷了心，才不管我们死活”。
我攥紧药包想绕开，却被一个老妇人拽住胳膊，她手里的棍子砸在我背上。
“你这个祸水！若不是你，谢大人怎会贪钱？我们的孩子都快饿死了！”
我疼得踉跄，药包掉在地上，甘草、当归撒了一地。
有人上来踩我的手，说 “让你害我们受苦”。
我没敢喊，也没敢辩解。
谢寄舟被诬陷贪钱的事，满城都在传，百姓没了活路，把气撒在我身上，好像也该是这样。
我忍着疼爬起。
想趁乱走，可后背又挨了一棍，眼前发黑，只能扶着墙慢慢挪。
我不敢回谢府。
怕谢寄舟看见我这副样子。
绕到后门时，却看见他站在廊下，脸色白得吓人。
他冲过来扶我，手指碰到我渗血的后背，我猛地缩了一下：“大人，我没事，就是摔了……”
他没信。
伸手撩开我的衣襟，看见后背的淤青和血痕，手都在抖。
“谁打的？” 他声音发沉，带着我从没见过的冷。
我低下头，不敢说百姓的话，只摇头：“没人，是我自己不小心……”
